顾庭生更生喜悦,脸色也不再掩饰欣喜之意,似乎就差抓住顾城的手大声道谢了。
说完,顾城起身,顾庭生还沉浸在万分喜悦中,並未在意顾城的动作。顾城走前,充满寒意的目光居高临下注视著顾庭生,口气嘲讽道:“你就这么確定那是你的儿子?哼!记住,今天你是怎么背叛我母亲的,来日你必当自尝恶果。”
顾城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庭生闻言顿时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被晴天霹雳一般呆坐在那张藤椅上,那句话如同当头棒喝,击得他久久未站立起来
有时候,只要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便可以毁灭一个人。
那天晚上,顾城和方琴促膝长谈了很久,方琴的眼泪一直没断过,只是到最后,她还是带著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方琴和顾庭生终於离婚了。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方琴没像以往一样,用咒骂的方式去诅咒顾庭生未来的生活。她当天画了个淡妆,是顾城请来专为婚庆服务的化妆师给方琴画的。
她觉得画完妆后的自己突然有了当年的勇气,她也想藉助这点勇气和过去平静告別。
这天艷阳高照,一如三十年前他们初遇那天。
“祝你以后幸福。”方琴轻启红唇,脸上掛著淡淡的笑。
顾庭生盯著容光焕发的方琴,一时间哑然。见惯了灰头土脸,不修边幅的方琴十几年,完全忘记她曾经把她最美的年华献给了自己。也忘记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曾经伴隨自己度过最艰难日子的枕边人那么厌烦。
“我”顾庭生思量了一会儿开口,却怎么也“我”不下去了。
方琴笑著朝他挥手,说了声:“再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城来接他母亲了,直到方琴坐到车里,灰黑色的玻璃遮住她全部的表情后,她的眼泪才从眼眶中划出。
顾城伸手握住方琴微微颤抖的手,出声安慰道:“妈,你做得很好。”
方琴反握住儿子的手,含著泪,最后笑了。
做了几十年的夫妻,真正到散场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方琴终於可以为自己鬆口气了。
云常在婚礼的那天,顾城带著方琴一起去了。毕竟刚刚离完婚,怕她一个人在家里还是想不开,於是前段时间,顾城都只能麻烦云常在的妈妈王菊芬经常到他家来开导她。
说到云常在要结婚的话题,方琴有些失落,她也不加掩饰地对王菊芬说:“我以为她最后会选择和我儿子在一起的。”
王菊芬也认同地点了点头,“缘分来临的时候,就该一把抓住才是。”这话说的就是顾城。
她们都明白,如果当年顾城不是那么要强的话,可能今天在在结婚的对象就是顾城了。
“你知道吗?我那个傻儿子写了好多关於常在的日记,现在说起来还真是觉得造化弄人。”
王菊芬有些惊讶地看向方琴,方琴以为她不信,急忙说:“你等著,我去给你拿。”说著,就往里屋走去,回来时拿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本,上面积著一层厚厚的灰。方琴拧了一块湿抹布,小心翼翼地把覆在上面的灰尘擦乾净,这才递给王菊芬。
王菊芬捧著这本很有分量的日记本很久,最后还是没有翻开。她静静地抚摸著封面,轻轻嘆了口气,“算了,不看了,年轻人就让他们自己去找各自的幸福吧。”
方琴接过那本日记,赞同地点点头。
云常在此刻还坐在休息室里,因为她和秦阳都偏向於室外婚礼,所以整场婚礼都在埃米尔国际酒店的花园举办。
她现在有些紧张,应该说极度紧张,手心里的冷汗还没断过,不停地深呼吸。
这时候宾客们陆续赶来,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事和朋友都来休息室看她,和她合影留念。许超和陈少喆也来了,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都穿著剪裁得体的西装,精心打理过的髮型,两张精致的帅哥脸在人群中非常惹眼。
云常在突然有些生气,心里腹誹道:“今天到底谁才是主角,有没有点自知之明!”
身边几个未婚花痴女青年都忙著跪舔她们的顏值,云常在翻著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常在,你快介绍介绍你的朋友啊。”
“是啊是啊,快介绍给我们呀!”
“就是呢,姐们可还单著呢!”
吧啦吧啦,一群女人在云常在耳边轰炸,威力不亚於一颗原子弹。
此时许超和陈少喆就在她们不远处低声交谈著,许超这廝还时不时拿挑衅的眼神扫向云常在。
云常在知道他在报復自己,他那张脸能带来的人群效应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云常在不堪其扰,喊道:“你们没机会了,他们都已名草有主。”
许超不厚道,可云常在不能不厚道呀!今天可是她的婚礼,万一惹毛了许超,来搅和她的婚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花痴女们闻言,一开始的热情稍稍消退了些,有些识趣地离开了,但总有一些敢於“迎难而上”,嘴上说著:“只要对方一日不结婚,那我就有机会。不对,即便结婚了,我还是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