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紓不悦道:“顾如归,你故意的是不是?”
二人那时候作为邻居,她时常关顾他家,有时候她会直接把案子带到他家,做好饭后,她边做记录便等著他,而在笔记本上,这朵雏菊出现的概率不少,她就不相信,他一次都没看到过。
顾如归一脸无辜,“我不明白沈小姐的意思。”
她嘴角抽了抽,朝他伸出手,“笔。”
“稍候。”
她看著他起身离开,不多时,把一根笔做工考究的笔递给她,“很多年了,应该还能用。”
阿紓的眼睛骤然一缩,她接过笔,手里霎时沉甸甸的。
待思绪缓过来之后,她隨意从旁边抽过一张餐巾纸,笔尖在餐巾纸上迅速跃动,认真又调皮。
顾如归重新落座,身子倚在沙发上看著面前认真作画的女人,有种莫名的恬静。
嘴角勾了勾,他俯身换掉了她面前的冷茶。
时间没过多久,阿紓就把餐巾和笔一起推到他面前,没好气道:“可以了吧?”
餐巾纸的雏菊和徐颖画稿所画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又似乎更生动了几分,顾如归瞥了眼,点头,“可以了,我相信这副画是出自你的手。”
“那可以放过小颖了?”
“我想沈小姐还没有搞清楚一个状况。”他看向她,脸上的神色很淡:“那就是我刚才就说过,决定徐颖去留的是皓佳的刘总,並非是我!”
“顾如归!”阿紓气急败坏,“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如归的手指在白瓷茶杯上摩挲了一圈,缓缓翕动双唇,“你,跟我回青城。”
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阿紓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嘴角的笑容哀怜又讽刺,“顾如归,何苦逼我至此?”
他的手指不经意颤了颤,但很快就恢復如初,“我只是给了你选择,只要你跟我回青城,你的朋友自然也没事,这对你而言,並没有多大的损失。”
“你明明知道青城对我而言意味著什么!”喉头腥咸,有种不可言喻的情绪蔓延了全身,她只觉得舌尖苦涩至极,“如果我说不呢?”
“你的朋友不仅不能留在皓佳,恐怕在整个江城都无法立足!”
阿紓浑身气得发颤,“顾如归,这里是江城不是青城,我不信你在这里还能只手遮天!”
顾如归扯了扯嘴角,眼底削薄又无情,“你大可一试。”
气氛顿时僵持不下,二人隔著空气对视著,暗潮翻涌。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紓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饮尽,起身,她居高临下地看著顾如归,一字一顿地开口:“顾先生,你我认识多年,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住手吧。”
她说完转身离去,顾如归看著她的背影缓缓开口:“我听说你的骨髓和你的女儿配型並不成功,而青大附院较之崇德医院,可谓是业界权威,与各个血液中心联繫紧密不说,医疗水平也高出不止一个层次,在我看来,应该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阿紓手指握紧,她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发颤,“顾如归,除却小颖,你还准备用念念来逼我吗?”
顾如归缓缓走近她,扳过她的肩膀,凝视著她认真地开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附院正好认识一名血液科的权威医生,他答应我给沈念排出一个床位。”
泪水模糊了阿紓的双眼,她咬著牙不让眼泪流下,而在泪雾之中,男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她捶打著他的胸膛喃喃著:“顾如归,你告诉我,你怎么可以用念念逼我……怎么可以!?”
“沈紓!”顾如归揽住从他身上滑落的阿紓,眼底有无法掩饰的惊慌。
阿紓的眼皮有些重,她勉力撑著眼皮望向他,“顾大哥,不要伤害念念好不好?没有她,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怀里的女人轻得几乎感受不到重量,削瘦的脸庞看起来毫无生机,眸光犹如困顿的小兽,像盯著救命稻草一般盯著他。
不知为何,顾如归的脑中突然衝进当年她的各种模样。
她信誓旦旦说:“黎先生,你没听错,我要追你!”
她委屈地说:“黎臻,你不要嫌弃我身材不好了,我已经吃了一个月的木瓜燉奶,都快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