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可以说是厌恶。”雅恩补充著,望著阿紓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让他难受?”
阿紓有些震惊,可脑中驀地想到黎煜当初让刘嫂挖了苦桔树的异样,这无疑又佐证了雅恩的话。
她抿了抿唇,一时无语。
雅恩不再提及他与黎煜的事情,把装著“翼”的画匣子轻轻放在她手中,“好了,我打扰你这么久,忘了你现在还需要好好休息。”
狭长的画匣子压在手心,沉甸甸的。
“哦,对了……”他似乎才想起什么般,问她:“还没来得及问你,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阿紓愣了愣,“女孩。”
雅恩眸色几不可见地一黯,“挺好的,如了小煜的心愿了。”
阿紓看著他的神色,总有种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把自己和黎煜只是协议婚姻的事情托盘而出,但是顾如归现在还情况未卜,她不想节外生枝。
她看向已经起身的雅恩,问:“雅恩,你接下怎么打算,是继续留在青大任教还是环游世界?”
雅恩没有回答。
她抱著画匣子的手紧了紧,“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他笑著摇了摇头,“大概是不会了。”
阿紓的心一沉,她闔了闔眸,“保重。”
“保重。”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散,阿紓看了眼手里的画匣子,轻轻把它打开。
一副画轴静静地躺在其中。
她取出画,把画匣子放到一旁,解开系画的绳子,把画轴慢慢展开。
宣纸上,一片白翼扶桑美得惊心动魄,右上角除了雅恩的印戳外,还有有两句题诗。
我心羡此木,愿徙著吾家。夕得游其下,朝得弄其花。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黎家的西苑,种了满院子的白翼扶桑。
阿紓的手猛地一颤,回过神来的时候,连忙倾身去寻手机,拨通雅恩的电话。
可是已然是关机的状態。
她放下手机,看著跌落在病床上的画轴,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抹不安。
这种不安的情绪跟了阿紓很多天,而这段时间內,黎煜为了不被黎家发现,並没有亲自过来医院,只偶尔发条简讯告知行踪。
从中,阿紓得知他正好在国外处理一些公事,大约要明天才能回到青城。
而这期间,令她最高兴的是莫过於可以见到保温箱里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