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邪修被一名炼体堂弟子拧断脖子后,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天衍宗的弟子们,一个个浑身浴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惨烈的厮杀,但此刻,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将敌人彻底碾碎后的兴奋与狂热。
他们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邪修尸体,又看了看天空中那尊顶天立地的血色战神虚影,
以及那骑在墨玉麒麟上、渊渟岳峙的镇北王,心中对“力量”二字,有了全新的、也更加深刻的理解。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不是修士那种飘逸出尘、高高在上的仙法,而是这种铁与血交织、意志与力量融合、能够将金丹大能都碾成死狗的……军阵之威!
“打扫战场,收敛同袍遗体,清点战损。”
孟希鸿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他依旧靠在冀北川身上,脸色“惨白”,气息“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弟子们闻言,立刻行动起来,动作熟练而麻木。
萧北辰的目光在战场上缓缓扫过,当他看到几名炼体堂弟子正熟练地从腰间摸出青沉石板砖,将一名还没死透的邪修脑袋砸得稀烂,
然后心满意足地将板砖擦拭干净、重新别回腰间时,他的脸上,肌肉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他从麒麟背上缓缓落下,一步步走到孟希鸿面前。
“孟宗主,冒昧问一下奥。”
孟希鸿闻言,挣扎着想要行礼:“王爷请讲。”
萧北辰抬手虚扶,下巴朝着那几个正在“补刀”的弟子点了点,神情古怪:“那青石板砖……是贵宗的制式法器,还是某种……秘传的攻伐之术?”
孟希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角也狠狠跳了一下。
他脸上“虚弱”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轻咳两声,
随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王爷见笑了。此物……咳,此物乃云松子前辈所创,取其坚固耐用、随手可得之精髓,辅以符文,谓之‘道之基石’,言其大道至简。
晚辈于炼器一道涉猎不深,对此……也是一知半解。想来是前辈觉得此物颇具……返璞归真之妙趣吧。”
孟希鸿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反应够快。
“嗯对,这事儿绝对不赖我。”
“我一个正经宗主,怎么会教弟子用板砖呢?
真是的,一定是云松子前辈偷偷教他们的。”
萧北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抬头望了望天,最终决定不再追问。
一个金丹大能,闲着没事教弟子用板砖拍人……这天衍宗,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