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在看什么东西,担心你把我抛下。”小绿很是无辜。
爱叹口气,让小绿乖一点,它不会丢下小绿的。因为小草随时可能回到小绿身体里,对现在暂时没有别法的爱,是唯一的突破口。
爱复盘当时的情景,思来想去,可能是自己利用信号笔发出的生物电信号,干扰了小草的附体。爱在想,能否威胁小草。
杀掉它本体就更好了。没了雌虫,老大也不会那么强大,永绝后患。
“你希望见到小草吗?”小绿突然开口。
爱没傻到承认自己的想法:“我只是不会放过潜在隐患。把你留在这里,万一你又变成小草,带着雄虫来围攻我怎么办?”
爱很清楚,不同于常见虫部落和战时,这里的雄虫100%会攻击雌虫。大不了就是打神奇止痛药的事情。
小绿似乎送了一口气,关切问爱饿不饿。小绿虽然说可以让爱吃掉它,又似乎不想当储备粮。爱反问小绿,是它饿了吗?
小绿点头,爱带着它一起去找吃的。当然不是危险的狩猎,毕竟雄虫离开的很匆忙,有大量残留食物。
爱依然不信任小绿,它还在观察。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爱和小绿维持在“监视者与被监视者”、“救命者与受害者”关系之间,这种联系更偏向理性,什么都是有考虑的。
“别急。”小绿双手抓住爱常用的右手,“有寄生虫,加热再吃吧。”
爱从善如流点燃火堆,漫不经心开口:“你了解的真多。”
“只是因为害怕,一直记着而已。”小绿非常谦逊。比起小草,它很弱小,所以更谨慎。
小绿回忆起过去,火对它们来说可是好东西。那些可以变化成晶体的硅基生命十分惧怕火,因为那可以改变它们的结构。被改变结构,无异于死亡。
所以硅基生命开始使用一些对它们无害的手段,比如毒气。在燃烧时,这些毒气会发生二次爆炸,也提醒广翅蜡蝉,又有入侵者了。
爱不想提起那颗废星,索性不再说话。小绿意识到自己又说了爱不喜欢听的话,借口太热,走到湖边。
爱没有阻止,沉默看着小绿挺直的脊背。似乎因为小草附身久了,敏感腼腆的小绿也喜欢微微仰着头,站成修长的一条。
见不得爱安宁一会儿,它们头顶的球心传来震动。那张笼罩鱼人的网被缴得粉碎,重重落在下方。
还是那条白色的人鱼,这一次不止是它和那些鱼人士兵,还有普通的鱼人,和被挂在独角鲸头上那根长枪上的大饼。
爱在看清时,立刻站起来。不仅是爱,球壳附近的其他虫族也出现。我在虫群里,看见了老熟虫花,它前面就是卷心菜,正抿着嘴观察这些示威的鱼人。
鱼人显然被虫族压迫太久,被爱烧毁的网就是它们反击的契机。显然,大饼就是它们向虫族开战的那个挑衅。
虫族也认出来那是大饼,一阵骚动。但由于领头的卷心菜没有下令,也只是骚动。
“还好你没走,吓死我了。”杀手的大呼小叫,让爱侧身看它,也冲破凝重的气氛。
天知道,杀手在认出那是大饼时害怕得不得了。杀手还记得,爱也在那里呢。杀手一个急刹车,险险在爱前面停住。
“等等,这是谁啊?”杀手看见小绿,大受震撼。
“你不认识?”爱口气微妙。之前杀手说它这种底层虫没见过小草,爱还以为它开玩笑。没想到,这居然是实话。
杀手果然认不出这是谁,只知道这是雌虫:“没有,我该认识吗?这难道是什么大人物。”
爱下意识偏过头,看向安静的小绿。小绿没有任何反应,头也不回,只是看着上方。
杀手终于想起自己之前干嘛去了。杀手这虫够义气,愣是给爱找到一条险路。三天后,花会按照眼镜的要求,去风暴星系开采矿石,用于提取制作阿苯达挫,祛除体内寄生虫。
“眼镜?”
“哦,它其实叫发条,一只怪虫。”
这个外号,原来是雄虫内部先叫起来的,后来爱又沿用。发条这虫也没瞎吹,靠谱,真给它研究出专门对付寄生虫的昆虫用打虫药了。
爱说话间,一直留意小绿那边的动静。除了提到“阿苯达挫”时微微偏头,它的头就没有低下来过。
“谢谢。”爱很感谢杀手的帮助,避免了它直接和老大接触。
忽然远处的虫群传来惊呼,爱和杀手不约而同往上看去。
原来是鱼人对大饼动手了。
大饼全身焦黑——被爱烧的,那根锋利的长戟被迫承受全身的重量。现在愤怒的鱼人正一下一下敲击它的甲壳,独角鲸环绕球心,让所有虫族都不会错过大饼被处刑。
大饼的甲壳从天而降,又被它自己残留重力所吸引,迅猛无声沉入湖底。而对于鱼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
杀手瞠目结舌,大饼才是它的同族:“就算已经没有痛觉了,给个痛快不行吗?”
虫族概念里居然有“虐杀”的概念啊,但是你们自己虫小草,在这方面就是劣迹斑斑吧。现在轮到受害者复仇,怎么不算一报还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