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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15页)

次日,冯京墨听闻齐太医给太子诊过脉,惊得险些乱了阵脚。从齐太医所记的脉案来看,果然同往次还是有些出入。冯京墨惊魂未定,正暗暗思忖间,齐太医已从他凝重的神情上看出些许端倪,试探着问:“我平日并不侍奉东宫,可是有什么疏漏?”冯京墨忙说没有。

齐太医每日在御前已经够提心吊胆了,也无心同他再去抢太子面前的功劳,此刻便不多问,只是多提醒几句:“我瞧过你的开的方子,配伍相宜、药量得当,只是太谨慎了。太子殿下根基强健,适当再添些壮阳益气的药也是使得的。”

冯京墨琢磨出来这八成是圣意,只得恭声应下。

太子照例在文华殿视事。逆王谋反一案仍在审查,风波正盛之际,朝臣之间互相攻讦、趁机清除异己之事必然少不了。对此,内阁却并无弹压之意。那些弹章未必就能直达御前,而锦衣卫的供录尚未公开,众人各怀心思。

太子最是稳如泰山,除却京城这桩重案,也不忘过问地方奏报。秋冬之季,天灾难防,人祸或可避免。譬如北地边防,边将上奏的军需短缺问题。

陈修如今掌管户部,接到这道奏章只觉得棘手——国库的状况比他想的更糟。太子看着内阁的条旨,略作沉默。依照皇帝的习性,并不会留意此类奏报,多半也是由司礼监批红了事。

“要入冬了,戍边将士的军饷不能拖延太久。”

“是,臣明白,必定会同诸位大人商议解决。”

冯京墨见到太子时已是午后,他循例先要请脉,却被太子摆手拒绝。昨晚的情形实在有惊无险,冯京墨暗自捏了把汗,不觉脱口问:“不知那人是谁?臣恐齐太医已经有所疑心,眼下只能看是否有补救的办法。”

“陛下遣太医来看过便算是放了心,之后齐太医不会再为本宫诊脉,你不必过于忧虑。”晏朝宽慰他几句,便提起晏骊所言,向他询问莽草一事:“若这一味药果真有有损子嗣,太医院未曾诊脉,是以口风严谨,你又怎么说?”

冯京墨忙跪下道:“殿下恕罪,臣并非有意隐瞒。莽草确会损及子嗣,但所谓‘断子绝孙’实乃危言耸听。人体阴阳各异,于男子有损肾精,于女子则伤及冲任,表现为月事不调、胞宫虚寒等症状,此乃同源异症。殿下脉象所示,正是冲任受损、阴血暗耗之兆,远非肾精枯竭之绝症。”

“你说的这些本宫大概明白,只是——”晏朝听出他言语中的谨慎,她的体质自己也清楚,只恐雪上加霜,她不得不明问,“天长日久,终究还是伤及根本了么?”

冯京墨没有否认,斟酌着说:“殿下,事态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且殿□□质异于旁人,这些年一直也不曾停止调理,也算是有所防范。但——若要全然治愈,的确需要费些时日。殿下若三年内想要子嗣,恐怕格外艰难。”

“这倒无妨,近几年本来也没有打算。”晏朝的目光已经从他身上移开,缓了语气问:“你既然心里有数,何不早些言明?”

“臣私心以为,殿下无需为此事过于忧虑。再者,当时情势紧张,整个太医院都盯着殿下,臣恐当下讲明,殿下因此心神不安,会引起什么意外。”

冯京墨彼时的犹豫与矛盾是颇为复杂的,此刻竟越解释越苍白,遂叩首道:“殿下明鉴,臣并无二心。臣早年受崔家救命之恩,后又受温惠皇后与殿下知遇之恩,这些年殿下信任臣,臣不敢辜负您,更不敢不尽心——”

“不必多说了,我知道你的忠心。”晏朝扶起他,未再多问。冯京墨这些年兢兢业业替东宫效力,她亦将性命托付于他,时至如今,难道还要疑他么。

待冯京墨要告退,晏朝才想起来将晏斐的事告诉他。

冯京墨震惊不已,然而细思太医院待长乐郡王的态度,似乎的确有些异样。记忆里昭阳宫未曾直接遣人来过太医院,皆是太监传圣旨命太医前去。

晏朝暗忖,同兰怀恩的说法一致,看来晏骊并非信口开河。她吩咐:“你若有机会,可留意着。找不着机会便算了。”

这一日傍晚,邱淙与张继进乾清宫,向皇帝回禀审讯结果。其时杨仞也在暖阁,皇帝没避着他,并吩咐供录也呈他一份。

皇帝手里的正是晏骊的供词,他一页页翻阅供录,面色逐渐沉郁,至最后已无耐心看下去,重重往案上一扣,显然是动了怒气。殿中气氛沉闷得几乎令人窒息,连兰怀恩也只敢垂首沉默。偏这个时候,张继突兀开口:“回禀陛下,逆王的亲信受不过刑,已经死了。”

皇帝额前青筋遽然暴起,怒喝:“胆敢谋逆,死有余辜!该碎尸万段!诛灭三族!”

“陛下息怒!”殿中跪了一地人,兰怀恩忙要替皇帝抚按胸口。皇帝却烦躁地推开他,冷笑两声:“思存,你瞧瞧,这就是朕的好儿子!京营、兵马司、御林军……他谋划得可真周全啊,处心积虑,铁了心是要朕的命啊!”

杨仞捏紧了手中那份逆王心腹的供词,口中直喊“陛下息怒”。皇帝跌坐在椅子上,挥手将那些供录一扫,密密麻麻的字散落在地,却无人敢去捡。皇帝的声音微微颤抖,叹气似的:“燕姝,这就是你的儿子……”

众人正惶悚不安,外头突然有内侍求见,急切地传话:“陛下,逆王畏罪自尽了!”

第86章微君之故(一)“太子今日好生仁慈,……

下半晌的天阴沉沉的,临近傍晚时分,悄无声息落了一场雨。秋意渐深,已是枯叶离枝、寒英落尽的时节,无边丝雨随风飘洒,织成一片朦胧的薄雾,扑到脸上,便是成团的寒气了。

晏骊就是在这样凄冷的傍晚,扒着宗人府的窗子,苦苦向外张望。待眼前最后一点光亮被风雨吞没,他用碎瓷片划过喉咙。

消息传至昭阳宫时,孙氏正同永嘉公主说话。两人略怔了一下,却也不意外,倒是晏斐惊得脸色发白,抓着那内侍问:“果真是畏罪自尽吗?”

内侍道:“是御前传来的消息。”

孙氏挥手示意内侍退下,口吻淡薄:“早晚都是这个结果。”

永嘉公主目光呆滞:“听说太子前去看过他,总不能是太子逼的罢。”

“或许、或许皇祖父想要的也是这个结果。”晏斐咬着唇,突然出声接话。

孙氏抬起眼,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他的目光里满是悲悯。机敏但善良,这于夺嫡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孙氏握住儿子的手,沉沉道:“成王败寇。他失去圣心,便失了一切。即便是太子所逼,陛下也不会将她怎么样。”

最后这句亦是说给永嘉公主听的。皇帝在十年前已经下旨处死过一个儿子,如今面对又一个谋反弑君的儿子,再下一道旨意也毫不费力。但若不必他动手、不用背杀子的恶名,自然更好。

晏斐被母亲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紧,忽然想起浮现唐代的三庶人案,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他脑中思绪杂乱,胳膊上的伤又隐隐作痛,不禁皱起眉。孙氏伸手在儿子额上一探,柔声道:“你还病着,回去歇着罢。”

晏斐颔首,告退离开,行至门口,隐约听到母亲同永嘉公主说什么“太子把柄”“必死无疑”云云。他只觉心头似被千钧重石压着,堵得两耳嗡嗡作响。

他清楚母亲一直在为自己谋划,而自己大概也的确生出了一些渴望的心思,只是不知道如何越过六叔那一关。母亲胸有成竹,他约莫也猜到,又要用些你死我活的手段了。他不想这么在一旁干看着,又不忍掺和进去。六叔已经是太子,仍避免不了算计。父王当年,也如此殚精竭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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