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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第21页)

他尚未来得及说上话,一名内侍先疾步上前低声禀了什么。

“不见,今天谁也不见。有事明天文华殿上再议。”隔着轿子,太子的声音依旧清淡沉稳。

内侍应声退下。

正欲起轿时,晏朝忽然掀了帘子,正巧瞧见梁禄。

梁禄同她目光一碰,脚下蓦地坠铅般定住,鼻尖不由自主地泛起酸来,反应过来时才慌忙垂首禀了句:“殿下,宁妃娘娘驾临东宫。”

晏朝温和点一点头:“先回宫罢。”

一入东宫,仿佛满身的风尘有了落处,顿时安下心来。

落轿入殿,宁妃迎上来,替她解了身上大氅,凝神仔细打量她,却并未发现受过刑的痕迹,狐疑的同时倒先松了口气。于是将手炉塞给她。

晏朝接过,复向她微微欠身:“给娘娘请安。原是打算回来后去永宁宫拜见娘娘的,却不想您冒着寒风先过来了。”

“朝儿同我,原不必这样客气的。”

可话说出口,便是已经有些疏远了。宁妃顿觉怅然若失,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她怔怔地沉默下来,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此次东宫事发突然,到底牵连到了娘娘。陛下可有为难您?”晏朝没想那么多,她望一眼窗边的斑驳光影,出声打破平静。

宁妃摇头,轻轻一哂:“陛下缠绵病榻自顾不暇,哪里能为难得了旁人。”

她绝口不提皇帝怒不可遏时掴在她脸上的耳光,至今回想起来脸上仍旧火辣辣地烧,心惊肉跳的。

“兰公公奉旨去查,审了几名从前服侍过温惠皇后的宫人,便没有再动永宁宫。倒是你宫里的梁禄,被押进了东厂诏狱……”她目光向外移,微微蹙一蹙眉,“我问过他,说兰公公没用刑,只问了话。”

见晏朝不语,宁妃默默垂了垂眼,又问起她在边关的事。提到她的伤,因毕竟牵挂多日,本欲细细追问伤情,晏朝却寥寥几句囫囵搪塞了过去。

宁妃低叹一声,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孙氏揭发你身份一事实在太过突然,京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听说那帮大臣天天上书要求易储,连储君人选都推举了好几个。陛下虽未下旨,但对你的态度却也非常坚决。眼下局势于你十分不利……朝儿,你心中可有打算?”

“陛下不是还病重么。”晏朝对着乾清宫方向扬一扬下颌,眼底浸着一丝寒意,口吻轻淡,“局势尚未完全失控,娘娘且放宽心罢。”

宁妃明白她的意思,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思绪游离之际,忽忆起一些旧事,扰得她心神惶然。

抬头恰对上晏朝那双凛若冰霜的眼,袖中右手猛地一颤,似被千钧之物压着,重重搁在腿上,竟动弹不得。

待宁妃离去,一直在外等候的池荣才随梁禄进了殿,向晏朝行过礼,即开口复命:“殿下吩咐奴婢办的,都妥了。果然如殿下所料,陛下的密旨并非是由宫内宦官携带出京的,所以兰厂督并不知晓此事。至于到底是谁,暂且打探不出来。奴婢去寻了锦衣卫王卓大人,将殿下的命令传达给他了。”

皇帝当时提起召肃王回京,她便刻意留过心。密旨若是由宫人或官员带出去,必然会经兰怀恩之手,他绝不会束手旁观。

兰怀恩是皇帝近侍,日常起居都是他伺候,眼下这道密旨他却一无所知,很显然是皇帝对他起了疑心,才特地避过他,将此重任交由他人。

至于到底是谁,尚不得知。

晏朝不动声色,颔首说好,命他先下去,转过头问起梁禄的事。她当然清楚兰怀恩不会为难梁禄,只是诏狱毕竟阴寒,更何况梁禄已渐渐上了年纪。

梁禄闻言直摇头:“兰公公使人暗中关照,奴婢并没有受委屈。倒是殿下您,边关寒苦,又受了伤……”

见他红了眼眶,哽咽着甚至要落下泪来,晏朝见状连忙将茶盏一推,略略提高声音道了句:“你看,茶都凉了。”

梁禄半张着嘴,不得不改过来口,喊着沉闷应了一声,旋即叫了人进来换茶。纵使知道她是要堵自己的话,梁禄还是继续开口,这回换了问法:“宫中都在传,陛下命兰怀恩笞您五十杖,您可有……”

“他怎么敢呢?”晏朝笑了笑,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手炉,凝眸轻声说,“本宫是带着军功回京的,却因欺君之罪成千夫所指,现今储君之位又岌岌可危。这个节骨眼儿,若是被一个太监奴婢随意鞭笞,传出去本宫还有立足之地么?”

“可陛下那边……”

“本宫就是要拿兰怀恩立威,自然也不怕陛下知道。陛下要是以君父的身份亲自掌刑责罚,那本宫当然心甘情愿领受。”她余光瞥一眼窗外,隐隐有些担忧兰怀恩的处境。

从前他是仗着盛宠为所欲为,将所有人都得罪透了,眼下若是皇帝也不肯护着他,可就当真孤立无援了。

她细忖片刻,还是交代梁禄:“你去寻孙善,叫他想办法往御前凑,压住兰怀恩的风头。”。

下半晌变了天,乍起的寒风将苍穹下的阳光悉数扯碎吞没,风刀霜剑在人间肆意横行,直搅得天色昏昏,阴云重重。

晏朝不见客,却也并不得闲。

她不在京城的这一个多月,皇帝已基本不理公务,朝政虽有内阁和司礼监把持,但好些她应该清楚的事,还是得心里有数。

票拟批红一条条看过去,盯得眼睛酸疼,但她不得不比从前更仔细些。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得经过深思熟虑,万不能有丝毫的行差踏错,一着不慎,则满盘皆输。

她沉下心绪,左手一推,将眼前这本折子合上,复抬手换下一本。才看了几行字,不觉蹙眉,扬声唤了梁礼进来。

梁礼是梁禄的义子,此次离京时跟在她身边,做事却也还算妥帖。梁礼年轻,不似梁禄那般老成稳重,不卑不亢自有棱角,那双凛凛深目发起怒来是能震慑人的模样。

“你带上几个人,去一趟文书房,替本宫讨样东西回来。”晏朝揉了揉一边太阳穴,长长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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