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会诊许久,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不排除是心血管疾病或者神经系统疾病的可能性”。
但通常这类疾病,有着很典型的临床表现。就算隐秘得难以察觉,也会在仪器中无所遁形。
像谢晏这种全身上下就写着“健康”二字的人,少之又少。
其实姜清斐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医生也不能为谢晏多做些什么。
本就是不存在于这个时空拥有的能力,怎么可能可以被这个时空里的仪器检测出来。
最多……最多就是在谢晏昏迷这些日子,为他注射葡萄糖维持每日身体所需消耗能量。
再多的,也不能依靠了。
姜清斐勉强支起身。
他作为队长,还是应当撑起大局。
“麻烦你们了……你们先休息吧。”他没办法在公众场合下说出让医生放弃治疗这种说法,那样未免太冷血。
他心知肚明医生怎么查都查不出病因,不能眼睁睁看着医生就这么无停止地钻研下去。
就算伤者为重……但姜清斐相信,谢晏一定会自己醒来的。
不能让医生再做无用功浪费医疗资源,姜清斐只能说:“听天命看造化……实在查不出来什么,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
再之后,就只剩下姜清斐在医院陪护了。
公司本来安排了人手的,不过姜清斐作为全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应该离开,起码要等谢晏醒了再说。
而这一等,就是整整两天。
谢晏醒时是个深夜。
凌晨三点半,姜清斐记得很清楚。
他一向浅眠,在另外一张床上睡觉时,骤然被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本想发些起床气,骤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掀开被子起身,瞪大眼睛看向声音起源处。
明明正在黑暗中,他们却那么凑巧地能够在黑暗中看见彼此的眼睛。
姜清斐懵了好片刻,随后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对他这摸摸那摸摸,确认他的确已经醒了,并且确确切切地没有任何其他所伴生的外在疾病,也没有因躺了两天后而产生的乏力活动,才终于放心。
“你……有什么事?”
“……上个厕所。”
姜清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他转头看了眼点滴,又转回头瞪大眼睛:“你把针扒了?”
“不是葡萄糖么?”谢晏不太明白他惊诧的点在哪。
姜清斐:“……”
“就算是葡萄糖你也不能乱拔啊!”姜清斐溜去按了呼叫铃,又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跑去门口“啪”的一下打开灯,催促他,“要上赶紧上!待会儿护士来了就给不了你单独去卫生间的机会了。”
谢晏听话地闭门而上。
随后,护士紧急赶到,敲门询问怎么了。
姜清斐早已在门口等待。
就这么几分钟时间,他早已扫去原本一脸疲惫的神色。打眼望去,不像陪护了两天的精神状态,反倒像是待会儿就要去拍杂志,眼下连黑眼圈都没有。
他把身子让开,给护士让出一条路,视线放回房内,“病人醒了。”
“醒了?人去哪了?”
一眼没瞧见人,护士惊得差点把整个病房掀得底朝天找人。姜清斐向她解释:“病人自己把针拔了,上厕所去了。”
护士:“……”
她按住胸前的呼叫机喊人:“小孙,快去找赵主任,6031的病人已经醒了。”
姜清斐看得出护士面色下的焦虑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