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棘手的是,他们的确没有从李福庆的住处找到任何一包迷他因。
“他不都亲口认了吗!”从审讯室出来的程鹏暴跳如雷,一下午的时间搭在里面,反倒让李福庆越搅越浑,这老东西太知道怎么倒打一耙,非但不肯配合,还言之凿凿要出来告贺邈一状。
“现在这个点,商户应该都休息了,明天带队去新城花园附近调一下监控,把李福庆这一周的行踪都摸清楚,他应该还有下线,那些迷他因大概已经被转移了。”
一行人眉头都皱得死紧,不一会儿就由驰聿打头,挤在消防通道里吧嗒吧嗒地抽起闷烟来。
踏着五点下班的贺邈,还当市局是着了火,烟雾缭绕到伸手不见猫爪。
“贺,贺老大!”王虎烟不勤,可这一下午的确审得人心烦意乱,连带着他都凑在这儿一道抽烟,看到贺邈鬼似的出现在楼道口,吓得差点把烟头直接塞进嘴里。
贺邈移来,这群老烟鬼像是学生见了教导主任,连忙掐烟开窗,好不卖力地通风散气。
贺邈对烟味格外敏感,那双金眸杀过烟雾,把丧头耷脑的几人挨个训了一遍,轮到驰聿时,那眼神跟抡巴掌似的,让驰聿觉得脸皮都有点疼了。
“老大你去哪啊。”王虎胆子大,挨了贺邈一眼还敢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去哪儿查案吗?俺送你去吧!”
“不用。”贺邈一句话,给王虎噎在了原地:“我要下班。”
下班?
做警察的还有及时下班这种事?局里可是本着人人平等的原则,无论男女人|兽统统当铁人使唤,像王虎这种没家没口的,差不多都要住在局里。
准时下班,天方夜谭。
不过贺邈到底是走了,看着那道背影,驰聿若有所思地将藏在身后的烟叼回了嘴里。
照例买了鸡蛋灌饼,贺邈在医院门前目送哭天抢地连休两个夜班的林奕离开,这才挤在繁忙的人群,向那被自己包下几天的病房走去。
贺邈盘算着是该换个住处,可群租房隐私不好,独立房间他又无法常住,左思右想,总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能找这时常有医护人员经过的病房暂住。
林奕劝过他,兽人激素分泌失调的问题总要解决,还是要专心治疗,可迷他因又一次出现在了案中,贺邈不想就这么错过,只得又一次谢绝林奕的好意。
的确如林奕所说,一天两片的药量能将副作用控制在最低,可依旧会不时给贺邈带来头晕心悸,精力也大不如从前。
难道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
贺邈头痛欲裂,塞了两口鸡蛋灌饼,便将自己甩上病床,重重地合上了眼。
京市的夜里逐渐起了冷风,涌动的气流从窗边刮过,带来一片枯叶扑在病房的玻璃窗上,吵醒了床上的贺邈。
一对金黄的圆眼在黑沉的病房中亮起,随后警觉地望向了病房门前。
门前的人影终于慢慢推开了房门,这医院的门锁太过老旧,为了不发出声音,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
屋里安安静静,连呼吸声也无,可两人还是蹑手蹑脚地摸进病房,房门虚掩,透进来一束光亮。
被褥里圆鼓鼓的一团,走在前方的男人与同伴使了个眼色,两手一撑,甩开了一只套猫专用的麻袋。
两人,竟是来抓猫的。
走在前方的男人一跃扑上了病床,可下一秒,他就察觉到手下触感不对,伸手一摸,竟是一团枕头塞在被褥之中。
虚掩的房门被嘭的打开,黑影一跃窜出病房,在走廊中响起一阵爪垫刨地的窸窣响声,飞快地向外奔去。
“跑了!”那男人急急地骂了一声,掏出手机给对面通风报信:“他跑了!都把门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