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虽然目标只有一个,可到底是个条子,他们还特意多带了人手,一连绑回十来人都不成问题。
谁都没想到那猫人条子又狠又猛,让他们劫人不成反被劫,倒搭了辆车进去。
两车一路出了市区,在高速上疾驰许久,随后在某个匝道一拐,向一条僻远的山道开去,严谨地说,不是山道,而是向着一处杂草丛生的缓坡缓慢爬去。
沿路枯草逐渐厚实,这里远离京市,已经是下过雨雪后结了冰的路况了,泥泞的土道被冻得坑坑洼洼,颠得车上脏话不断。
漆黑树林里亮起一团红光,一辆越野正趴在密林之中,车前站着一个身材瘦削的高个男人,他背对车灯,整张脸都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见男人腮边有银丝眼镜,随着动作反射车尾灯那血腥的光亮。
“你们没带回人来。”那男人开了口,听着声音,大概就是一直与他们保持通讯的那一位,身旁的黑暗中,有人丢出一只蛇皮挎包,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不过,老师宽容,这是给你们的路费。”
男人瞥了一眼那个挎包,看重量,连十万都没有,他们一行人偷渡来回,铁是要亏血本的。
领头的男人刚刚止住了鼻血,他脸上蒙着纱布,看着比原本的模样还要凶恶,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四周的黑暗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人,说不准,还有枪口正对着他们后心。
扬了扬下巴,示意旁边的小弟去捡滚在枯叶中的口袋。
“钱太少了。”男人口气隐忍,不知是真的不熟悉中文还是有意地怪腔怪调,他开口道:“我们可以再尝试一次,这次绝不会让他跑掉。”
越野尾灯前的男人疲于跟这种人打交道,从鼻腔里长出口气,缓慢地摇了摇头。
“。。。算我们倒霉,走!”
到手的生意砸了,男人腮帮子咬得生疼,他发着狠转身向皮卡走去,可去捡钱的小弟却蹲在那里,一动未动。
“阿入。。。走啊!”那男人烦躁地回过头来,却见红光之前的高瘦男人抬着手,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
“你刚刚说,看到了‘怪物’。。。。。。”男人的声音没有起伏,仍是温和平缓的腔调:“老师说,他不喜欢。”
枪声刺破密林的宁静,一片惊叫的冬鸟高飞而起,隐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追在贺邈车后的豪车时速不低,驰聿甚至没有隐藏的意思,一路亮着前灯,像真的只是与贺邈顺路,坦坦荡荡。
贺邈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车,那人一路开着远光,灯光刺眼,根本看不清车内是谁。
不过会有人开着豪车顺路到这儿?贺邈反正是不信的。
街边老旧民房越来越多,驰聿观察着四周街道,这儿是市东,发展得不充分,低矮的民房街对面就是商场高楼,地形复杂,人员也复杂。
盯着皮卡那红彤彤的尾灯,驰聿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是他过于敏感,认错了人?
驰聿回忆着匆匆瞥见的那个背影,漆黑却又笔直的一对猫耳,尤其那条尾巴,就连尾尖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前车突然慢了,被拽回了思路的驰聿有些犹豫,还没等他想好是要装作路过,还是干脆停车摊牌,那辆皮卡却先一步停在了路边。
驰聿干脆一脚刹车也停下了,坐在车上等那辆皮卡上的人有什么后续动作。
不过贺邈并没有下车的打算,在驰聿吃惊的目光下,那辆破车尾灯亮起,丁零当啷地开始打方向倒车,它缓慢地钻进了一条一车宽的小巷,皮卡左右距离墙壁不过半人宽,车头方向,正对着驰聿的卡宴。
这是要干什么。
驰聿有些警觉,将方向转出半圈,那皮卡再破也是四轮车,铆足了劲儿撞过来,就算驰聿骑着钢铁侠也无法保自己完全。
贺邈身形已经开始缩小,可能是因为兽化,他在黑夜中看到的东西更清晰了,他瞥了一眼堵在皮卡之前的卡宴,随后伸开手臂脱下绒服,等待不久之后的完全兽化。
坐在卡宴上的驰聿逐渐没了耐性,他挪了挪自己的下巴,一拍方向盘,竟就这么开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