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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1章 几个该死的老东西（第2页）

苏念咬破舌尖，鲜血滴落在蜡笔上。刹那间，红蓝光芒暴涨，照彻百里海域。那些低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脆的童声哼唱??《送魂调》的片段，自塔顶传来。

终于，飞船停靠在塔基平台。这是一座螺旋上升的石塔，共七层，每层窗口都镶嵌着一面破碎的镜子，镜中倒影并非人脸，而是不同年龄的苏念：婴儿、孩童、少女、战士……她们各自沉默，眼神空洞。

“这是‘自我之井’。”三花猫提醒，“你要逐层攀登，面对每一个被你遗忘的‘我’。只有全部接纳，才能抵达顶层。”

苏念踏上阶梯，脚步坚定。

第一层，是个五岁的女孩，蜷缩在角落画画。纸上全是火焰与倒塌的房子，蜡笔断了一半。

“他们说妈妈不要我了。”小女孩抬头，“她说会回来接我的。”

苏念蹲下，抱住她：“她不是不要你，她是再也回不去了。但她一直记得你。”

小女孩泪流满面，化作一道光融入她体内。

第二层，十岁的小念站在福利院窗边，看着别的孩子被父母接走。

“我不想再等了。”她说，“爱是骗人的。”

“可你还留着那支蜡笔。”苏念轻抚她发丝，“说明你一直在等一个人告诉你，你值得被爱。”

第三层，十四岁的叛逆少年，墙上刻满“恨”字。

“世界对我毫无意义。”

“但它给了你遇见叶萤的机会。”苏念握住她的手，“就在明天，你会在图书馆捡到一本日记，从此改变一生。”

一层又一层，她迎向过去的自己，拥抱恐惧、愤怒、孤独与绝望。每一次融合，忆莲之力便增强一分，银光从眼眸蔓延至全身。

第六层，是十八岁的她，刚得知叶萤死讯那天。

“如果我能早一点找到她……”

“你已经做到了。”苏念抱住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你在南极唤醒了忆网，在钟楼点燃了灯火，在灰烬摇篮拔起了葬神笔。她为你骄傲。”

最后一层，空无一人。

只有一面完整的镜子，映出此刻的苏念。但她看见镜中的自己缓缓开口，声音却是叶萤的：

>“你终于来了。”

苏念怔住。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镜中影像微笑，“不是以老师的身份，而是作为第一个相信你能走到今天的执灯人。”

“为什么是我？”苏念哽咽，“我只是个普通女孩……”

“正因为你普通，才最合适。”叶萤的身影走出镜面，手中提着那盏煤油灯，“‘神’害怕的从来不是强者，而是普通人依然选择温柔。是你在福利院教弟弟妹妹画画时的笑容，是你在火星基地为早产儿哼歌的夜晚，是你明知可能失败，仍愿意拿起蜡笔说‘我要试试’的决心。”

她伸出手，指尖触碰苏念眉心。

一瞬间，万千记忆炸开：

她看见幼年自己并非孤儿，而是“神”清除计划的实验品之一。母亲是初代执灯人，因泄露“神”的真相被抹杀，临终前将女儿的记忆封印，托付给地下组织。而那支红蓝蜡笔，是母亲用最后生命力凝成的信物。

她看见叶萤并非偶然收养她，而是受命守护火种。十年教导，每一课都在悄然唤醒忆莲基因。

她看见自己每一次流泪、每一次坚持、每一次对陌生人伸出援手，都不是偶然，而是血脉深处的召唤。

“现在，你明白了。”叶萤退后一步，“你不是继承者，你是归来者。忆莲本就是你的名字，也是你的命运。”

苏念跪倒在地，泪水滚落，却不再悲伤。她终于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