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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七百零二章半圣七重（第2页）

旅途中，星辰倒退，光阴错乱。

他们穿越了冻结的记忆长廊，看见自己过去的影子一遍遍死去；

他们路过破碎的时空泡，其中演化着千万种可能的世界：有的柳无邪成为了新主宰，冷眼看众生挣扎；有的他放弃抵抗，甘为命运奴仆；还有的世界里，根本从未有人觉醒，一切依旧按部就班地运转……

“原来失败不止一百零八次。”红娘喃喃，“而是无穷无尽。”

“正因为如此，”柳无邪望着那些幻影，“每一次成功才更值得珍惜。”

第七十三日，边界之外。

一片无光、无质、无时间的领域缓缓浮现??**太初之海**。

它并非水域，而是由最原始的混沌构成，像是一团尚未凝固的思想，漂浮在现实之外。海面平静如镜，映照不出任何倒影，唯有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碑石，通体漆黑，表面没有任何文字，却散发出让灵魂颤栗的气息。

“那就是……一切的源头？”蒲俞低声问。

“不。”柳无邪摇头，“那是‘答案之碑’。真正的问题，藏在海底。”

他纵身跃下，毫不犹豫地沉入混沌之中。

其余四人紧随其后，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唯有柳无邪能继续前行。这是属于“太荒传人”的最终试炼，无人可替。

越往下，压力越大。

不是肉体的压迫，而是存在的否定。

他的记忆开始模糊，身份逐渐瓦解，甚至连“我是谁”这个问题都变得艰难。

但他仍记得??

红娘第一次唤他“主人”时颤抖的声音；

姑苏姑娘在雨夜为他包扎伤口的手指温度；

蒲黎骂他“蠢货”时眼角闪过的担忧；

蒲俞在他濒死时怒吼着撕碎敌人的模样……

这些不是力量，不是法则，却是支撑他穿越万劫的真实。

终于，触底。

海底没有泥沙，只有一颗心脏。

巨大无比，直径万丈，通体由无数交织的因果线编织而成，每一次搏动，都会引发一次宇宙生灭。

而在心脏中央，坐着一个人。

不是主宰，也不是神明。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穿着粗布麻衣，面容疲惫，双眼深陷，像是背负了太久太久的责任。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温和，毫无敌意。

“你是谁？”柳无邪问。

“我是第一个思考‘为什么要有命运’的人。”他轻叹，“也是第一个尝试建立秩序的存在。我叫??无名。”

“所以……你就是创造轮回的人？”

“是，也不是。”无名抬起手，指向心脏，“我创造了它，是为了防止‘太荒’吞噬一切。”

“太荒？”

“无限吞噬，永不停歇的力量。”无名解释，“在最初之时，万物皆处于混乱状态，没有任何规律，没有任何稳定。强者瞬间毁灭世界，弱者连存在都无法维持。为了保护那些微小而脆弱的生命，我以自身为引，构建了轮回系统，设定了规则，锁定了变数，甚至牺牲了自己的自由，成为永恒的守恒之力。”

“所以你成了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