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黎煞在前面带路,柳无邪紧跟在后面,沿路的时候,柳无邪全程开启鬼眸。
恐怖的精神力,犹如潮水一般,不断朝四周蔓延,一旦有危险,他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前两日比较轻松,并未遇到什么危险,第三日的时候,前方景象突变,一片墨绿色的沙海,出现在柳无邪面前。
绿色荒漠,柳无邪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第一次进入猎人漠的时候,跟你一样,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绿色沙海,世间罕见,我们不能用这个纪元的眼光,去看待。。。。。。
晨光洒落,如细碎金粉铺满通冥桥的每一块石阶。那台阶早已不再是冰冷死物,而是浸染了百年的信念与血泪,泛着温润玉色,仿佛有生命在其中缓缓流淌。柳无邪坐在桥头,手中握着一截枯枝,正轻轻划过地面,勾勒出一道道模糊符文。那些符文不成体系,也不合任何已知阵法,却隐隐与天地共鸣,像是某种尚未被命名的“心语”。
红娘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低垂的身影,心头忽地一紧。
这百年来,她日日守候于此,看他在石像中静默不动,看风雪覆肩、雷劫绕身而不侵,看万千信徒跪拜祈愿,也看野心者暗中窥伺。她曾以为,他醒来之日,必是风云再起之时;可如今,他回来了,却像一潭深水,平静得令人心慌。
“你在写什么?”她终于忍不住走近,轻声问。
柳无邪抬眼,眸光温和,一如少年初见时的模样。他将枯枝递给她:“你试试读出来。”
红娘接过,指尖触到枝干的刹那,心头猛地一震??那不是木头,而是一段凝固的记忆,封存在最细微的纹理之中。她闭目感应,识海骤然翻涌:
>**“我名柳无邪,生于无相书阁外的寒夜。
>我修《太荒吞天诀》,吞万法、破命轨、逆轮回。
>我建通冥桥,非为成神,只为点灯。
>若有一日我消散于风中,请记住??
>灯火不灭,因有人愿燃。”**
泪水无声滑落。
她睁开眼,声音微颤:“这是……你的遗言?”
“是承诺。”他摇头,微笑,“也是种子。我将它埋在这片土地里,等后来人自己挖出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钟声。
三响清越,穿透云层,响彻太荒界四方。那是“自由铃”的晨鸣,每年春分必响,宣告新一批登桥者的到来。今日尤为不同??问命大会即将召开,九贤之位空缺三席,无数宗门、散修、民间智者齐聚通冥桥下,欲争一席之地。
姑苏姑娘踏风而来,衣袂飘然,手中捧着一方青铜印玺,上刻“公议”二字。
“九贤推选已定。”她将印玺交予柳无邪,“三席新人:南方战俑首领老妪,北方冥骨残魂,东海赤瞳族长。其余六位皆为平民出身,无宗无派,唯以德行与才智入选。”
柳无邪接过印玺,指尖抚过铭文,久久未语。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权力不再集中于强者之手,规则开始由众生共执。这不是胜利,而是真正的开始。当普通人也能决定世界的走向,混乱与冲突必将接踵而至。有人会借“自由”之名行私欲,有人会以“公平”为盾掩盖偏见,更有人会在不知不觉中重建新的枷锁。
但他没有阻止。
“让他们去争。”他轻声道,“争得越狠,看得越清。真正的秩序,不是靠神明赐予,而是在一次次撕裂与修复中,自己长出来的。”
蒲俞从天而降,战刀斜背,满脸风尘:“西荒出现命轨余毒暴动,三百村落灵气倒灌,百姓癫狂自残。冥骨残魂已率百具战尸前去镇压,但……情况不对。”
“怎么?”
“那些黑丝……不是残留,是新生的。”蒲俞神色凝重,“它们在模仿通冥桥的法则,甚至能短暂模拟意志共鸣,引诱弱者主动献祭自身灵根!”
柳无邪眉头微皱。
轮回虽崩,主宰已退,可系统的影子并未彻底消亡。就像腐木生菌,旧世界的毒瘤正在变异,试图以“自由”的名义重生。
“有人在篡改规则。”姑苏姑娘沉声道,“利用人们对力量的渴望,重新编织因果链。”
“不是‘有人’。”柳无邪站起身,望向西方天际,“是系统本身的惯性。它曾统治万古,怎会甘心寂灭?哪怕只剩一丝本能,也要挣扎着复辟。”
他转身,看向众人:“我要去一趟西荒。”
“你刚回归,本源尚未完全稳定!”红娘急道,“让我和蒲黎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