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几个守门成员探头,见到是我后,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她……她回来了!”“老天,她怎么搞成这样?!”“快,告诉老大!”惊恐和难以置信的低呼在门后响起。不一会儿,基地厚重的大门伴随着沉闷的摩擦声缓缓打开一道缝隙。刺眼的应急灯光芒从门内倾泻而出,瞬间照亮了我倚靠在冰冷墙壁上、狼狈不堪的身影。浓重的血腥味、海水的咸腥味,瞬间弥漫开来。门口的几个成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惊惧和戒备。或许是我此刻的模样的确过于骇人:一个能一天之内就捣毁“冰爪”老窝,并且还活着回来只受了一点轻伤的人此刻却有些狼狈,由于失去的和寒冷的原因,脸色白得像女鬼一样。这意味着我遇到了他们想像之外的强敌。就在这死寂而压抑的气氛中,一抹身影从基地内部走出。白藏来的似乎有些仓促,连常穿的冲锋衣都没披上,只穿着贴身的战术背心。当他看清大门外我的模样时,表情似乎凝固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恢复如常。白藏眼睛扫了一眼我的伤口,似乎在根据我的受伤程度评估我遇到的到底是什么。“把纪小姐扶进去,叫老陈来。”说完,他转身离开。被称为老陈的是个医生,一番检查和包扎后,老陈叮嘱了几句便也离开了。房间恢复安静,我也开始整理思绪,上次和白藏说起关于邪神的事情时,从他的反应里可以看得出他虽然相信有神灵,但他对我这个“星穹君”的信仰显然并不虔诚,更像是因为需要得到力量而不得不妥协的权宜之计。不过也是,毕竟一开始黑龙帮的名声就算不上好,白藏这人更不是什么善茬,寻常的手段可糊弄不了他。如果我明目张胆的宣扬“星穹君”如何全知全能,反而显得像一个满嘴屁话的神棍。不过白藏是个十分务实的人,如果我能向他抛出一些利益,他未必不会考虑。眼下,最能吸引白藏的利益无非就是在末日活下去的资源和力量。很快,我便有了主意。他们需要恐惧。比死亡更具体的恐惧。这我熟啊!正思考间,门口又一次响起敲门声。“门没锁,进来吧。”我朝着门的方向道。白藏应声推门进来。“老陈说你的伤不碍事。”他靠在门框上,维持着基本的礼仪,没有直接进来。“我很好奇,什么东西能把你逼成这样?”他审视着我缠着绷带的伤口,开口道。我略微沉吟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还算诚实的答案:“可能和邪神有关吧,去了一个疑似邪神遗迹的地方。”说着,我撩起袖子,将手臂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白藏已经初步进化,每个进化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异化,这样的异化会随着进化的次数增加而变得愈加诡异,越来越脱离人类能够认知的范畴。手臂上的眼睛冷漠的注视着他,与此同时,我也无声的撑开幻境,将我以前从伽利那里获得的知识编织成虚幻的场景,呈现在他的面前。由于这是从伽利那里获得的信息,是更加高位格的信息,因此,即使只是我编织出来的一部分虚拟的幻境,就足以让他濒临失控。果然,白藏的脸色扭曲了一下,他猛的捂住眼睛跪在地上,身体似乎有隐约变得透明的趋势。就连他的皮肤像被无形力量拉扯的蜡像般泛起波纹。我立即收起了一部分力量,让真实的房间融入进来,与残余的幻境并存,这样可以让他不至于当场失控,又能有足够的威慑力。“呼吸。“我从床上下来,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按住他痉挛的肩胛骨:“看着我。“白藏应声抬头,双眼略带迷茫的看向我,视线相对的瞬间,我悄无声息的发动了“恐惧投射”改良版本。之所以称之改良版本,是因为我在消化完伽利在我体内的那部分力量的时候,同时也获得了污染中蕴含的剩余知识。“恐惧投射”不再是简单的向目标投放恐惧的种子,而是完善成了可以投射任何情绪和幻境。而我可以控制我想要投射的内容,并且可以投射的范围和威力也进一步扩大。而现在,我给他投射的,是云雷纹。虽然目前我依旧不知道云雷纹到底是什么,苗刀最初是来自哪里,但起码云雷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制污染是事实。管它来自哪里,好用就行。白藏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半透明的皮肤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而我刚刚制造的幻境也早就恢复如初。白藏撑起身子时,衬衣已经湿透。他抹了一把脸,目光定格在我的眼睛上试图寻找答案:“刚刚的……到底是什么。”“寒湾港口的海底,有个疑似污染源头的地方,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又一次进化了能力,不过运气不好受到了一些污染。”我胡诌了一个说法,隐瞒掉寒湾码头的具体情况,顺便带出可以多次进化这个概念。果然,白藏敏锐的捕捉到我话里的重点:“又一次进化?”我点点头,解释道:“每次接触污染源,都有可能变异,但也有可能进化,关键是看能不能在这个过程中保持和作为人类的理智。每次进化都会变得更强。”对于这个说法,白藏似乎没有太多意外,他转而问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风险呢?”“随着进化次数越多,失控的概率也会越高,外貌形体上,也会发生更多的改变……离人类越来越远。”白藏微微眯了眯眼,反复咀嚼着我说的那句“离人类越来越远。”他略微思索了两秒,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我。“你似乎进化了很多次,我可以理解为,你知道怎样对抗失控的风险,对吗?”我叹了口气:“算是吧。”:()迷雾降临,从零开始无限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