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关心,臣无碍。”
“是没事,没被箭射中,”卫慎终于放下了她那双筷子,站了起来:“但是中毒了。”
齐彻原本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不由得一下攥住了她的手臂,瞳孔放大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中毒?!”
方才还让他带药,怎么片刻不见又中毒了,她就不能安分些……
陆长麟在不远处看见,缓缓垂下了眸子。
“殿下,臣说了,无碍。”沉衾淡淡打断了他。
齐彻一噎,如此近的距离,甚至可以看见她眸中自己急切的倒影,不知为何竟显得有几分滑稽。
他恍然回神,触电似的放开手,扯了扯嘴角,退开两步,又变成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无谓模样。
“沉大人,恕臣多言,若那人真是反贼,此事便关乎到陛下和天下的安危……”陆长麟还想再说些什么。
沉衾转头看向他:“陆将军的意思是,那反贼替本尊这个当朝国师挡了一箭,而那箭又扎入心脏的位置,如今生死未卜?”
“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可能,”沉衾笑道:“那人假意替我挡箭,实则是获取我的信任,博取我的同情,你说是吗?陆将军。”
陆长麟看着对方幽深的眸子,隐在袖下的伤口竟莫名有些隐隐作痛。
*
一场筵席不欢而散,齐宣被带回诏狱司,众人怀着各自的心事离开了尚书府。
沉衾、齐彻、陆长麟叁人走在后头,叁人行至尚书府门口,沉衾忽然停住了脚步。
“陆将军,请留步。”
“在下近日整理到关外的史料图集,苦于对关外地貌不甚了解,可否邀陆将军入马车内指点一二。”
陆长麟一怔,颔首道:“自然,大人不必客气。”
待陆长麟进了马车,沉衾转头一看,周围已没有齐彻的身影。
寒蝉低声道:“大人,太子殿下方才一个人离开了,要派人去拦吗?”
“不必。”沉衾说完,也进了马车。
两人在马车内相对而坐,时间一点点流逝,陆长麟自诩有定力,此时也不免心生异样,对方从头到尾竟只问了关外地貌云云,旁的一句话都没提。
他以为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必定有法子问得他哑口无言。
“大人送来的这件新衣,臣很喜欢……”陆长麟道。
还是他先忍不住了。
“陆将军喜欢就好。”
陆长麟看着眼前端坐微笑的人,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她早就看穿了他的伎俩不是吗?
不然为何当时鎏金宴上她话里有话?
为何非要与他作对保下势力单薄的卫家?
为何给他送的这件新衣上沾了“支离香”,一种能诱发人的情欲,若得不到缓解则受百虫钻心之痛,而一旦缓解了体内五脏六腑皆会渐渐腐烂的剧毒!
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大人,这衣上熏的是什么香?很是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