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着行事需谨慎的原则。
先前出现的各种问题,被岳凌翻盘取胜,都是因为轻视了他。
如今临门一脚,柴朴是不敢马虎的,便与梅翰林耳语几句,在旁人都还未曾尽数到场之前,讲述一些经义显学,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更是率先控场,在辩会开始之前,将他们的观念深深的植入人们内心。
果不其然,在梅翰林登台以后,周遭的文臣以及学子,便慢慢安静下来,如同读书时一般,认真聆听起了这位当世大儒的教诲。
梅翰林打开气氛的方式也简易,上来便谈及儒家核心的知识理论,儒生安身立命之本。
一身深紫儒袍的梅翰林,气度儒雅,先向不远处摆放的圣人像作揖拜了三拜,而后轻轻敲响场中钟声,沉声开口,“今日为何而来,诸位心中皆有定论。而老夫登台,不想讲八股时文,亦不谈功名利禄。且随老夫重返洙泗之滨,叩问圣贤本心。”
“吾辈可还记得《论语》首章所言何字?‘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纵使天地变换,沧海桑田,圣人之言依然匹的上这变化。症结在于,吾辈是否在圣人之言中,习出新意……”
梅翰林安坐授道解惑,宛若当年圣人传授弟子一般,将所有人都带入了思考中,陆陆续续入场的人,都不觉压低了脚步声,只怕惊扰了其他人。
武官们徐徐入场,即便对这些文人搔首弄姿,无病呻吟而感觉厌烦,却也不好打破这氛围,只各自寻了自己的位置旁坐,等候今日的热闹。
见文官们洋洋得意,听着上方梅翰林的教诲如痴如醉,这怡然自得的景象,更让武官们妒忌。
毕竟前段时间整顿勋贵,武官们是人人惶恐,相较之下还以为岳凌会以雷霆之姿压制文官,不想竟是还闹出了这么一场大戏。
尽管他们是支持岳凌的,但在辩论上,他们仍不看好岳凌,自己更是帮不上什么忙。
勋贵武官之间面面相觑,听不懂什么之乎者也,只顾着彼此之间敬茶倒酒,静静候着。
陆陆续续进来许多人,夏家夏金桂和贾宝玉也在其中。
她并非是邀请而来,而是自己筹得资格,便只能坐在小凳上,挤在众人之间。
刚寻到了座位,夏金桂便不忘叮嘱宝玉,道:“你要来,我也将你带来了。你是不知这一场的席位值多少银子,整整三千两!这遭大儒在前方讲学,更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你千万留意听了,记在心里,莫要只顾着看了热闹!”
宝玉连连点头。
夏金桂却觉得他的回应不够诚恳,又揪起他的耳朵来,“你哑巴了不成,不会回一句话?”
嗓门提高了几个分量,便立即招致周围人的不满。
看着夏金桂的满身装饰,众人就发觉是一身的铜臭味,脸上写满了厌恶。
夏金桂反而不弱阵仗,即便周遭人都瞪眼过来,她却也掐起腰来纷纷瞪还回去。
众人无意与她纠缠,或许是暗骂了几句“泼妇无理可辩”,又转回头去聆听大儒的教诲。
夏金桂正得意之时,便有人在后面拍了她的后脖颈,似是场间维持秩序之人,怒目道:“此处那是讲经之所,你若不是来求学问的,就尽快离了此处,莫要学那定国公,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
三千两银子不能打水漂,夏金桂只能忍气吞声的告饶,与贾宝玉坐到了人群中最后一排席位,才安息了周遭的民愤,没被赶出来。
人群最后,虽然看不见场中的大儒,只能看得滚滚人头,但从缝隙之中看殿前廊道,却是比其他地方更清晰些。
猛回头,竟是发觉薛宝钗站在林黛玉身后,竟是也被邀请进了大殿内,心底便是愈发的不平。
“好,好,好,我看是要乐极生悲了。这场辩会一结束,我看谁还能在京城里给你撑腰!那些生意,终归是要卖给我们夏家的!”
进入文华殿的众人,自然不会留意到这场外的小鱼小虾。
一众女眷跟随皇后,搀扶着太后,依次在文华殿内落座。
文华殿内的席位便比外面的要奢华的多,除了各自的一把小椅,面前还有席案摆满了瓜果蜜饯。
林黛玉挨着皇后坐下,两位姨娘又挨着林黛玉坐下,见得场间已经开始了,周姨娘不忍轻声问道:“姑娘,前面怎么已经开始了,难道是我们来晚了?”
这话中不是故意说她们来晚,只是左右都看不见岳凌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