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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8 偶遇老吃家（第1页）

许新年未着急跟父亲言明具体情况，而是等着母亲跟大哥还有妹妹赶来后，等许家一家人聚齐，才准备娓娓道来。

许铃音本在后院里跟母亲大人刚买来的白鹅耍威风，忽然察觉到一家人都背着她跑到屋里，便气冲冲的丢。。。

许新年话音落下，陆泽却只是微微一笑，抬手虚扶：“辞旧兄言重了。救人于危难，本是分内之事，何谈恩情？况且令妹安然无恙，我也心安。”他语气平和，目光清澈如秋水，仿佛那日街头血光、刀剑交击不过寻常过客所见，并未在他心中留下多少波澜。

可许新年却不这么想。

那一日，若非陆泽出手，铃音早已被周立强掳而去。而周家背后牵连甚广，侍郎之子横行京畿，百姓敢怒不敢言，连御道卫都忌惮三分。偏偏是这位看似温润如玉的书生，竟敢当街拔剑，一剑断马腿，再一剑逼退陈叔??那位炼神境的老供奉！

“北辰兄谦逊过人。”许新年深深作揖，“但在我许家眼中，你便是救命恩公。此恩不报，我许辞旧夜不能寐。”

陆泽摇头：“你我皆读书人，何须如此拘礼？倒是你今日突破至四品修身境，实乃可喜可贺。文胆初成，言出法随，将来科场之上，必能一鸣惊人。”

“哈哈，借兄吉言！”许新年朗声而笑，眉宇间意气风发，先前的疯癫之态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儒雅从容的士子风范。他正欲再言，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哥！二哥你在哪？”

清脆女声由远及近，带着几分焦急与欣喜。转眼间，一道娇小身影从书院回廊奔出，发髻微乱，脸颊泛红，正是许铃音。

她一眼便瞧见站在大坪中央的许新年，顿时松了口气，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兄长手臂：“你吓死我了！听说圣人庙异象冲天，我还以为……还以为……”声音渐低，眼眶竟有些湿润。

许新年心头一软，轻拍妹妹肩头：“傻丫头，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再说，有陆兄在此，何事堪忧？”

铃音这才注意到陆泽，怔了一瞬，随即双眸骤亮，脱口而出：“是你！那天买糖葫芦的哥哥！”

陆泽闻言微愣，旋即莞尔。那日街头偶遇，他见这小姑娘被恶仆推搡，衣裳破损，手中糖葫芦滚落尘土，便顺手买了一串递去。原以为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想到她竟一直记得。

“是我。”陆泽温和点头，“看来那串糖葫芦，你还吃得满意？”

铃音脸一红，低头绞着衣角：“吃……吃了。很好吃。”

三人相视一笑，气氛一时融洽。

就在这时，甄龙缓步走来，气息沉稳如渊，眼神清明似镜。他已彻底稳固一品炼神境，周身隐隐有浩然清气流转，竟与儒家大儒的气息隐隐相合。

“院长让我传话。”甄龙看向陆泽，“圣人庙顶层，尚有要事商议，请陆兄即刻前往。”

陆泽神色微凝，点了点头。

许新年见状，知趣道：“既然陆兄有要务在身，我等便不耽搁了。改日定登门致谢。”

“随时欢迎。”陆泽含笑回应，又对铃音道，“下次路过春来街，我再请你吃糖葫芦。”

铃音破涕为笑，用力点头。

待三人离去，甄龙才低声开口：“你知道院长为何单独召见你？”

陆泽望着圣人庙高耸的飞檐，淡淡道：“想必是为了那块碑。”

“不错。”甄龙神色复杂，“亚圣碑碎，新壁自立。但那‘尘世生根’四字，出自你口，却应于赵守之身。如今满书院皆在议论，说你是天命所归之人。”

陆泽默然片刻，忽而一笑：“天命？我只信人心。”

“可人心最难测。”甄龙低声道，“尤其是……当它被权力裹挟之时。”

两人并肩步入圣人庙，石阶幽深，光影斑驳。沿途所见，皆是云鹿书院弟子盘坐闭目，或诵经悟道，或笔耕不辍。不少人脸上犹带狂喜之色??那是顿悟后的余韵，是两百年桎梏崩解后，浩然气反哺众生的结果。

然而，在这普天同庆之中，陆泽却感受到一丝异样。

有人在看他。

不是敬仰，不是好奇，而是审视，是警惕，甚至是……敌意。

他不动声色，直至踏入顶层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