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微微皱眉:“你是?”
女子垂首:“绣衣司,卫柔。”
“你父是卫?"
“正是。”
朱标目光凝住片刻,低声一叹:“卫的当年为父皇破三省密档,自断一臂,却被封闲职十年。”
卫柔声音淡漠:“家父未曾怨天,只说,殿下将来若能执笔,莫让旧臣折翼无声。”
朱标望向虞文:“虞桐将你带来,是我立密司?"
“非也。”虞文答,“他要你看清,不是天下对你不敬,而是你如今,不足令天下敬。”
“这话说得狠了。”朱标道,声音却极平。
“若殿下心中不怒,自会明白此言非为贬斥。”虞文低头。
朱标静默良久,忽而低声道:“虞文,我问你,你今日肯露面,除了替你父传话,可还为自己谋一席之地?”
虞文一顿,目光第一次有了波动。他抬头,语声如铁:
“我只愿殿下登基之日,世间可有直言者不受诛。”
朱标望着他,忽而轻笑:“你父教子有方。”
说罢,他看向卫柔:“你既来此,愿为我所用?”
卫柔不言,只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奉上。朱标接过一看,竟是一枚绣衣司旧令,金凤环首,背铭:“忠谏无隐”。
“你要我重设绣衣司?”
“要殿下,亲设。”卫柔冷静道,“不属六部,不从中书,不听外廷,只听东宫。惟一规矩,心中镜。”
朱标望着那枚令牌,半晌无言。
风卷长廊,吹乱烛影。他缓缓合上手掌,收起令牌,沉声道:
“既然如此,从明日起,设‘听风司’,卫柔为首,你可愿领命?”
卫柔俯身跪地:“听命。”
朱标转身,背影沉沉,走向夜色深处。
“虞文。”
“在。”
“你随我回东宫。”
“是。”
他们三人并肩而行,消失在月光与长影之间。
数日后,东宫偏殿内,朱瀚递上一本薄册,低声道:“这是听风司呈上的第一份回报。”
朱标翻阅,神色未有太多波动,唯独看到一处时,手指微微停顿。
朱瀚注意到那一页:“是韩家?”
朱标缓缓点头:“永嘉侯与御史台中人暗有来往,不在意料之外。”
“是否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