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脑海深处某种沉睡的东西开始松动。
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我记得自己曾站在一间密室中,墙上挂满照片,红线纵横交错,连着一个个名字。其中一根红线,直指我自己。
我记得一个穿黑袍的老者对我说:“你本不该存在。你是被‘替换’的人。”
我记得我手中握着一把刀,刀尖滴血,对面跪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女人,她嘶喊着:“你不是我儿子!你把他藏哪儿了!”
然后??我就醒了。
这些画面从未如此清晰过。
我摸了摸太阳穴,冷汗涔涔。这不是梦。是记忆在复苏。
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短信。
【匿名号码】:想知道真相吗?来旧电报大楼顶层。一个人。否则,你爸明天就会变成第二个三叔。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足足十秒钟,把手机扔给老婆:“帮我记下这个号码。”
她手抖地接过,刚要说话,我打断道:“别劝我。这件事,我必须去。”
“可那是陷阱!”
“我知道。”我冷笑,“但正因是陷阱,才说明离真相近了。”
车子驶入城区,街道空旷得诡异。往日这个时间,主干道至少还有宵夜摊和晚归行人。可今夜,仿佛全城人都消失了。
只有风卷着废纸在路灯下打转。
我将车停在三条街外,步行潜行。旧电报大楼位于老城区中心,上世纪六十年代建成,九十年代废弃,如今只剩个空壳子矗立在断壁残垣之间。
我贴着墙根移动,每一步都踩在阴影里。
十分钟后,我抵达大楼背面。外墙爬满藤蔓,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像是故意留的入口。
我没有贸然进去。
蹲下身,检查地面??有新鲜脚印,不止一人,朝内延伸。但奇怪的是,出来时的脚印却只有一个。
有人进去了,但只有一人出来。
我眯起眼,抽出腰间备用匕首,轻轻推开铁门。
吱呀??
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大厅内漆黑一片,灰尘弥漫。我打开战术手电,光束扫过残破柜台、倒塌的座椅、剥落的墙皮。墙上依稀可见当年的值班表,日期停在2003年7月14日。
那天是星期五。
也是我出生的日子。
我心头一跳。
继续向里走,楼梯通往顶层。台阶上有点状暗红痕迹,像是拖拽形成的血迹。
我屏息上楼,每一级都小心翼翼。
直到第七层,光线忽然变了。
一道微弱蓝光从顶层透下,像是某种仪器在运转。
我停下脚步,靠在墙边,缓缓探头。
顶层是个圆形观景台,原本用于城市?望。现在中央摆着一台老式投影仪,正在播放一段影像。
画面模糊,黑白胶片质感。
镜头对准一间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瘦骨嶙峋,戴着氧气面罩。床头卡写着:李建国,58岁,糖尿病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