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目光扫过那些残垣断壁的细节时,一股难以置信的惊骇攫住了她!
半截倒塌的、刻着“敕令”符文的巨大石柱……
被烧得黢黑但形状独特的飞檐残骸……
甚至远处那被削掉小半截、但轮廓依旧熟悉的刻着“镇魔”二字的山峰……。
记忆中隐隐熟悉的碎片与现实惨烈的景象残忍地重叠在了一起!
熟悉却支离破碎的天师府轮廓……这一切都像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
“龙虎山……天师府?”
她低喃着出声,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干涩和颤抖,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怎么会……怎么可能?”
传承数万年,底蕴深厚,更有十二境大天师坐镇,虽说不如昆仑仙府,但在整个北域也算是道门魁首的天师府,竟化作了眼前这片比乱葬岗还要凄惨的废墟?
这到底是……。
又是谁能拥有如此的恐怖力量?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椎瞬间窜遍全身。
“桀桀桀桀……”
就在她心神剧震,犹自被眼前的末日景象冲击得难以回神之际,一个阴冷、滑腻、充满了纯粹恶意的怪笑声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整个龙虎山的死寂空间,清晰地钻入她的耳膜。
“啧啧啧……真是意外之喜啊,想不到费瘦子那帮废物清场,还能漏掉这么一条鲜嫩的小杂鱼?还是个……身段火辣的女修?桀桀桀!”
“咦,我道是谁……。。”
“楚夫人,别来无恙否?”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云晚裳前方半空,呈品字形将她隐隐围住。
为首一人身着暗红血袍,面皮青白,双眼狭长如毒蛇,正贪婪地上下打量着云晚裳,猩红的舌头舔过薄薄的嘴唇,他左侧是个矮胖如冬瓜的灰袍人,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淫邪笑容,搓着粗短的手指,右侧则是个脸色蜡黄、气息阴沉的瘦高个,手中把玩着一枚骨白色的阵盘,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秃鹫,狠辣无比。
“血神?战神谷?你居然没死?”
云晚裳双目如电,死死的盯着血袍之人,全身的肌肉缓缓绷紧,同时将还在腿边晕乎乎的王老五甩向下方一处相对完整的断墙后,动作迅捷如电。
“难为楚夫人居然还惦记着血某,桀桀,血某添为一大祸害,又怎可不遗害千年呢……桀桀桀!”
“血煞老鬼,跟她废什么话!”
那矮胖的灰袍修士绿豆眼中淫光四射,口水几乎都要滴流下来。
“这身段,这筋骨,一看就是上好的双修炉鼎!嘿,让老子来先尝尝鲜!”
话音未落,矮冬瓜肥胖的身躯猛地膨胀了一圈,灰袍鼓荡,一股带着腥臭污秽气息的土黄色粘稠灵光化作一只巨大的、布满污秽泥浆的巨手,兜头盖脸就朝云晚裳抓来!
那巨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悠着点,这位可是天师府楚天南的夫人,可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体修,咱们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与云晚裳打过交道的血神出言提醒,看似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实则警惕性拉倒了最高。
这世上有两种修行者是最不好惹的。
一种是剑修,讲究的是一往无前,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一身宛如疯子般的战斗力让人无比的头痛,更关键的是剑修个个都穷,有点好东西都炼进本命剑里面去了。
攻击力强,又穷,性价比极低,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没有人愿意去惹剑修。
另外一种就是体修,同样也是穷鬼一个,有点好东西都给打熬了自身,因为修的是肉身,前期的体修战斗力并不怎么样,但防御力惊人的堪比乌龟壳,后期的体修就更恐怖了,不止防御力高,人家讲究的是一力降十会,战斗力同样高的吓人,而且简单又粗暴,不管来的是什么,体修唯一的宗旨就是将它们全部捶爆,让与之作为敌人一方的头大无比。
因此一听血神提醒对方是体修时,另外两人虽然围攻上去,但心底的警惕性瞬间拉满至最高。
只见在矮胖老者之后,右侧那名蜡黄脸的瘦高个原本要冲上去的身形一顿,霎时冷哼一声,手中拿着白生生的阵盘,骨白阵盘光芒一闪,数道惨绿色的阴风凭空生成,发出凄厉的鬼啸,如同无形的锁链,迅疾无比地缠绕向云晚裳的四肢关节,阴风过处,空间都泛起阵阵涟漪,带着强烈的迟滞、麻痹神魂的诡异力量。
一旁的血神则阴笑着,对于云晚裳,他的忌惮比另外两人来的还要深刻,躲在一边偷偷的双手掐诀,霎时周身血光暴涨,化作数十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飞梭,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如同暴雨般射向云晚裳周身要害,血梭未至,那股浓郁的血腥煞气已先一步冲击心神。
三大邪修,配合默契,毒手、阴风、血梭,封死了云晚裳所有闪避的空间,一出手便是绝杀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