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无数纷乱的木屑零件中窜出百多暗影,若非这月光还算明亮,否则难以辨别。
那是一只只脚踝粗细的巨大蚂蚁,这些精密偃器配合无间,以某种阵型迅速接近,待到土御门刀秋近前,偃器巨蚁挨个跃起,其中有许多朝着土御门刀秋吐口水。
蚂蚁会不会吐口水,土御门刀秋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如灯油般的‘口水’中,还混杂着几丝白磷的味道,可以说见火就着,一连一大片。
火源?
起始的火源在哪?
土御门刀秋格外冷静,目光锁定车厘子,自信只要一见火源或是符箓等物就能顷刻化解。
但。
他只看到车厘子不进反退向后掠去,完全没有点火的意思。
要跑?
不对!
土御门刀秋余光瞄见不是所有的偃器巨蚁跳跃起来都在吐油,其中有几个正撞向对方。
呲啦——
背壳上的燧石撞出几点火,随即爆燃而起!
端的是电光火石之间,土御门刀秋抛出千宝锤,左手无名指轻弹其上,右手挥动宽大袖袍,口诵咒言。
正当火烧眉毛之际,千宝锤旋转入袖,掀起一阵旋风,连带着身前爆燃烈焰被吸入右手袖袍之中。
咒言再起。
土御门刀秋左臂高举,千宝锤直指夜空。
从左袖吸入的猛火全部化为飞灰烟雾,从右手中的千宝锤中喷涌而出,待火焰彻底熄灭,他甩动衣袖,动作潇洒至极。
“倒有些巧思,不过仅仅是这样,还奈何不得鄙人。”
简简单单评价过后,土御门刀秋的眼神落向车厘子,却发现这小子并没有逃走,而是单膝跪地在昏迷的赵三元身前忙活。
不管在计划着什么,看样子都几近完成。
事实上确实如此。
车厘子从来没想过脚底抹油,在到素萝园牌坊上装逼的那一刻起,他便做出决断,将一切都赌在一个人的身上,哪怕将所有偃器打水漂也在所不惜。
“你的事,我的事,今晚都一并算总账,我不晓得尸虫缠身是个什么滋味,但你总不能出工不出力,死也得给我站着死。”
说话间,车厘子划开手臂,以曲泽穴为始,中冲穴为终,伤口虽浅,可滚烫殷血如开了闸般翻涌而出。
神奇的是,血液越靠近手指中冲穴就越发凝练,不知是何种术法。
他扯掉赵三元身上大半衣物后嘴里嘟嘟囔囔什么孙儿不孝了,要不是时间紧迫,赵三元那最后洗到掉色的裤衩也得给扒了。
恰逢指尖血珠颜色妖艳到极致,车厘子先定中宫于赵三元后颈下半寸,然后大开大合划,线条正和八脉轮廓。
“休门碧水隐龙鳞!”
“生处东风壬居震!”
“伤刃寒光惊宿鸟!”
“杜垣雾锁巽上存!”
“景台甲戌藏文英!”
“死地荒碑乙丁坤!”
“惊奇裂冲催偃泣!”
“开骨八脉器中魂!”
“偃-机-归-元!”
本已昏死的赵三元如同挣脱束缚的弹簧,直愣愣站立了起来,比诈尸还唬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