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殿前霎时跪了满地。
“时疫未除,你们倒关心起朕的家事了。”
沉声压着愠怒自头顶传来,夏国公在一众俯首中抬额。
“启奏陛下,赈灾所需银钱物资已尽数送往疫区,配合工部安置灾民。”
“嗯。”皇帝微微颔首,“年关将近,国库的银子可还够用?”
“眼下尚能应付,多亏凝香堂为首的几家大商铺联合京中商会募资赈灾,对缓解灾情颇有助益。”
“甚好。”君珩审视着眼前这位已过不惑之年的新任夏国公,他究竟是否知晓凝香堂的背后掌柜是谁呢?
“皇上,季太医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卓公公踌躇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对着书案躬身,“正好今日的汤药也送来了,不如让季太医一并瞧了更稳妥些。”
堆积成山的奏疏后,皇帝眼帘未抬一下,过了半晌才漫不经心道,“宣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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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袍披星戴月而归,凤座上的人儿亦披衣伏案执笔。
“皇上又看折子忘了时辰?”
云柔哲袍下已换上雪青暖缎寝衣,温柔从容地起身迎他。
“在写什么?”君珩目光微垂,问得听不出情绪。
“星悟从医书中翻到个治疗时疫的妙方,或许稍加调整便可解眼下之急。”云柔哲弯眼浅笑,指尖轻触着纸边页角摩挲,“臣妾还发现,记录此方的正是数十年前京中时称‘妙手娘子’的医女宁娥,也就是清晏的母亲……”
话音戛然而止,只因那人负着手未掷一言,烛光在鼻翼高挺的面庞上投下阴影,深邃眸底晦暗不明。
“皇后这几日给朕喝的,是什么药?”
良久,他倾身逼近一步。
“什么?”云柔哲一时有些恍神,不觉退了半步,双手向后撑在桌案边沿,“自然是固本培元的防疫健体汤。”
“是么?”他眉眼一沉,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此药除避瘟祛邪以外,亦有滋补肾阳之效。”——季太医如是说。
颀长手臂绕过薄背细腰将人紧贴于龙袍前襟,另一手轻轻挑起下颌。
“朕,是不是哪里没能让皇后满意?”
怀中人儿困惑抬面,逆光下的睫羽不住微颤。
这幅清纯无辜而不自知的模样愈加摄人心魂,帝王禁不住登时将人打横抱起,急步送入鸳鸯帐间百般怜惜,伺机隐隐想证明什么。
夜过三更,帐内仍未有停歇之意。素色小衣被抛在床侧,系带凌乱断成两截。
可那人的气息却逐渐粗重,“现在呢?皇后可还满意?”
她满面羞红别过脸去,“本来也没……”
“嗯?”他猛然俯身咬住她耳垂,呼吸如通体一般滚烫。
“朕可没那么容易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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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几日,经星悟调整后的疗方成效显著,冷宫染疾的宫人几乎都能下地走动了。
锦绣比他们康复得还要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