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挑选货品的商人一样,捏着那alpha的下巴转了转,动作随意又轻慢。
纪莱星不是会被这种动作侮辱到的人,相反,他对此感到十分受用,正想再说几句,却因突然传来的一阵剧痛脸色煞白。
疼痛从下身一直席卷大脑,他再难以站稳,膝盖重重磕到地上碎石上,但这点疼痛完全不及下半身的万分之一。
冷汗在额角凝出,旋即迅速地大颗大颗往下掉。他连呼疼的力气也没有,几乎倒在地上手攥住杂草,竭力抑制狼狈的状态。
站在一旁的纪澜整个人都怔住了。
按理说他应该及时扶住弟弟,但简令祁的动作完全不在他的预想之中。直到纪莱星蜷在地上了,他也还没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简令祁。
半晌才发出声音:“你居然敢……”
“那你报警抓我好了。”简令祁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他收回屈膝的腿,就像什么也没做一样淡然。
时楸亦也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了,立马镇定下来,反握简令祁微凉的手,看也没看地上昔日的好友。
朝着纪澜挑了下眉:“那还是告贵公子非法囚禁来的更快吧。”
说完,他紧紧牵住简令祁的手,带着他往自己车的方向走,侧过头温声询问:“还能走吗?需不需要我抱着……”
简令祁走得有点慢,近半个月待在床上让一些基础功能都有点退化了。但他摇了摇头,冷着一张脸,拧着秀气的眉毛:“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抓着时楸亦的手,慢悠悠地走,孩子气地指责对方,仿佛完全没有什么体谅宽容的心思。
时楸亦眉眼间满是愧疚,被这么一提更是愧疚得快要溢出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们的声音逐渐变小。
纪澜低头看着蜷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弟弟,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我现在打电话叫医生过来还是开车送你去医院?”
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回应。
纪莱星勉强缓好了,仰起脸,满是汗水浸湿,但他偏还笑了:“送我回家吧,叫私人医生来。去医院多丢脸。”
他吸着冷气,疼得说话都断断续续。
上了车后,纪澜踩了油门上路。
他对亲弟弟的风流情史也是一清二楚,还是没忍住问道:“你……那什么,怎么办?”
纪莱星疼得意识模糊,闻言居然也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给出了清晰回答,语气随意:“反正也用不上了,废了就废了。”
几秒后,他像是想到什么,又从喉腔挤出点闷笑:“他又不当下面的,那我和他偷情的时候,也用不上这个。”
哧——
一个突如其来的急刹。
纪莱星额间冷汗密布,忍不住轻声骂道:“艹?”
“一不小心。”纪澜镇定自若地重新踩了油门,一双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
心中暗骂,真是疯了。囚禁人把自己给囚禁成狗了,也是招笑……
一脚把油门踩到最底。
纪莱星现在的精神状态就有问题,得开快点,到底别死在他车上了。
*
简令祁刚到家就被哄着做了一大堆检查,时楸亦始终面色严肃,表现得就像他受了什么虐待一样。
其实——简令祁真没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一把拉住小题大做的时楸亦,俯身亲了下alpha的嘴角,看着alpha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嗓音清凌凌的,安抚道:“我没事,也没有怪你,刚见到你说的话我就是在开玩笑……你不会真的自责了吧。”
时楸亦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一脸正经:“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
时楸亦看了眼家庭医生,让他先离开了。
外人走后,他再也忍不了地抱住简令祁,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