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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何谓百年国策(第1页)

苏泽接到了李一元的来信后,自然是大喜过望,他又立刻将中书门下五房中的刑礼房正副主司沈一贯和林秉正叫来,和他们商议联合刑部,推动立法。

沈一贯如今主要对接兵部,刑部的事务主要都是林秉正分管的,他看。。。

夜雨如注,檐下积水成洼,倒映着值房内昏黄的烛火。沐昌佑坐在马车上,车轮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手中紧攥着戚继光亲笔签押的条陈副本,纸页已被雨水浸出淡淡墨痕,却仍被他护在怀中,如同护着一线生机。

方才自参谋部出来时,戚继光亲自送至宫门,临别只说一句:“此法若成,不止救你一人,更救的是朝廷信义。”语气沉稳如铁,却让沐昌佑心头一热。他知道,这一纸条陈,已不只是治安司的奏报,而是“苏党”内部一次无声的集结号角??务实者终于开始反击虚妄。

马车行至东华门附近,忽闻前方喧哗声起。沐昌佑掀帘望去,只见数名巡捕正与一群百姓推搡争执,人群中央是一辆被砸毁的商号招牌车,上书“澳洲殖拓总局”六字赫然醒目,如今已被泼满黑漆,碎木四散。

“他们骗了我二十两银子!”一名老妇跪地痛哭,“说是三年翻倍,可今儿个铺子关门跑路了!”

“不止你一个!”有人高喊,“西市‘广利源’、南街‘恒通号’全都卷款跑了!”

沐昌佑脸色骤变。这并非寻常骗局收网,而是系统性崩盘的前兆。他猛然想起临走前戚继光叮嘱之语:“防的是闹事,更要防的是灭口。”当即喝令车夫调头,直奔治安司。

值房内灯火通明,李福全早已候着,见主司归来,立刻呈上刚汇总的名录:“共三十七家商号涉‘澳洲股票’,其中十九家今日闭门歇业,十一家查无实址,余者皆称‘暂不营业’。”

“幕后之人动作好快。”沐昌佑咬牙,“可有追到资金流向?”

“难。”李福全摇头,“这些商号多为皮包空壳,账目混乱,且背后似有银号暗中周转。卑职怀疑……京师几大钱庄中有内应。”

话音未落,门外急步闯入一名差役,喘息道:“主司!抓到一个可疑人物,在城南客栈搜出大量未售出的‘股票’凭证,还有印模一套!”

“带上来!”

片刻后,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被押入,双手反绑,脸上青紫交错。此人自称姓赵,原是某书坊刻工,受雇于“恒通号”东家私印股票,每印百张得银五钱。

“谁雇你的?”沐昌佑厉声问。

“小人不知真名……只知人称‘周先生’,每月初七在宣武门外茶楼交接。”赵某瑟缩道,“他说这是朝廷特许的生意,还出示过一道红头批文……”

“红头批文?”李福全惊呼,“莫非伪造官凭?”

沐昌佑眼神一凛。若真有人胆敢伪造朝廷公文,则此事已非金融欺诈那么简单??这是动摇国本的大罪!

他立即下令:“封锁全城各门,严查所有携带大批票据或现银离京者;另派精干差役扮作购股散户,潜入剩余商号探听虚实;再速传刑房老吏,比对赵某所供‘红头批文’样式,查《吏部备案录》中是否真有其事。”

部署既定,沐昌佑却久久不能安坐。窗外雨势渐歇,天边微露鱼肚白,而他的思绪已飞越千山万水,直抵那传说中的“澳洲”。

据苏泽学报转载海图记载,澳洲位于赤道以南,广袤无垠,草木丰茂,矿藏极富。然远渡重洋需数月航程,风浪险恶,非巨舰不能达。如此遥不可及之地,竟成百姓争相投资的热土,岂非荒唐?可若无人刻意渲染、编织谎言,又怎会掀起这般狂潮?

“必有高人布局。”沐昌佑喃喃,“借新政之名,行敛财之实,更将我等置于风口浪尖……”

正思忖间,李福全匆匆进来:“主司,通政使李一元大人遣使送来密函。”

沐昌佑拆信细读,顿时瞳孔收缩。信中言,徐叔礼已于河南境内完成《惩处伪券诈财疏》初稿,并附有律法条文建议三条,其一即为:“凡以虚构朝廷特许、捏造海外利源、假托内幕消息等诈术,印制贩卖所谓‘股票’‘股券’‘拓殖凭证’等无实契之空券,诱民出资购股,意图骗取财物者,定为‘伪券诈财’罪,首犯斩,籍没家产,妻儿充军。”

条文峻厉,直指要害。

更令他震惊的是,信末提及,李一元已命快马加急将奏疏送往内阁,同时抄录副本交由苏泽审阅,拟请皇帝御前召对,三日内议决颁行。

“三日……”沐昌佑握信的手微微发抖,“我们只剩三天时间取证!否则新法出台之日,便是群丑遁形之时!”

他当机立断,召集全部可用人手,分三路行动:一路由李福全带队,提审赵某口中所述“周先生”可能出入之地;二路由副尉率便衣差役,深入各大商号外围,联络低层伙计策反取证;第三路则由他自己亲赴户部档案库,查近三个月内是否有“澳洲殖拓”相关批文流出。

清晨辰时,沐昌佑抵达户部。守库郎中一听来意,面露难色:“此类批文属兵部与工部联署范畴,我部并无存档。不过……”他压低声音,“前些日子倒是有个穿青袍的官员来调阅过一批旧案卷,说是整理‘海外开拓’类文书,但并未登记借阅人姓名。”

“可记得相貌?”

“约莫四十上下,左颊有道疤,说话带山西口音。”

沐昌佑心中一动。山西?莫非与潘兰弘所言晋商有关?

回程途中,他又接到李福全急报:昨夜有艘货船自通惠河悄然启航,船上装载数十口大箱,标为“茶叶”,实则重量异常。经追踪发现,该船隶属“晋裕隆”商行,而此商行正是此前十九家倒闭股票商号的共同资金接收方之一。

“果然是山西人在背后操盘!”沐昌佑怒极反笑,“借陕西灾荒之机,吸尽关中粮银,如今又染指京师金融,好一个‘西进东出’的局!”

他即刻修书一封,派人快马送往正在陕西巡查的徐叔礼与潘兰弘,详述线索关联,并请求协查“晋裕隆”在山西的总号及其与地方官府往来账目。

与此同时,京城风云再起。

次日上午,内阁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惩处伪券诈财疏》。首辅杨廷和主持,六部堂官列席,苏泽亦受邀列席陈述。据传,会上争议激烈,有官员认为此法过于严苛,“恐伤工商元气”;更有甚者质疑“股票”乃西洋新物,《大明律》无明文规定,不宜贸然定罪。

然徐叔礼当场取出百姓血泪状纸十余封,一一朗读,念至“倾尽棺材本购股,盼儿孙享澳洲富贵”一句时,声泪俱下,满堂默然。

苏泽随后起身,仅言一句:“法不溯及既往,但恶不惩则民无所依。今日纵容一纸空券,明日便有万民流离。诸公试问,朝廷威信,值几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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