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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张谋子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第1页）

茶室没开灯，昏暗中只有两人对坐。

张谋子坐在太师椅上，手里那串盘了十几年的金刚菩提转得飞快，指节与其摩擦发出的“咔哒”声，急促且没有规律。

“真不去？不去看看你对手的作品？”

“不去。。。

影厅的灯始终没有亮起。

观众们像被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不是因为黑暗，而是因为灵魂还飘荡在那片七维空间里，迟迟未能归位。有人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仿佛刚才触碰的不是爆米花桶，而是时间本身；有人仰头望着银幕残留的光晕，像是在确认那是否真的只是一场电影。

李轩仍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扶手边缘。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影院音响还要清晰。他知道，这一战，他已经赢了??不是赢在票房，不是赢在奖项，而是赢在**人类共通的情感震颤**之中。

“你有没有……”叶枫忽然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从沙地里挤出来的，“……看到父亲？”

李轩一怔。

叶枫没看他，目光依旧死死锁在黑下来的银幕上，眼眶泛红：“我父亲走的时候，我没赶上。他在ICU躺了三天，我一直忙着《阿凡达2》的数据迁移……等我赶到，呼吸机已经撤了。可现在……我好像看见他了。就在云天明推开那扇门的时候。”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说，是不是我们这些搞特效的人，天生就该错过重要的人？”

李轩沉默良久，才低声说：“不是错过，是选择。我们都选择了更大的‘家’。”

这句话像一把刀，轻轻划开了影厅里凝固的情绪。前排一个女生终于忍不住抽泣出声，随即又飞快捂住嘴，生怕惊扰了这片肃穆。

王磊缓缓站起身，动作很慢，像是怕惊醒一场梦。他拧开保温杯，却发现茶早已凉透。他没喝，只是将杯子贴在脸上，感受那一丝残存的温热。

“这电影……”他喃喃道，“不是拍给今天的观众看的。”

“是拍给未来看的。”李轩接了话。

“对。”王磊点头，“它会活很久。十年、二十年后，还有人会坐在这里，一遍遍看，一遍遍哭，一遍遍问：**爱能不能穿越维度？**”

“能。”李轩说，“只要有人记得。”

此时，放映厅的小门再次被人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是费敬。他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稿，纸张边缘已被汗水浸湿。

“刚拿到科学院那边的反馈。”他声音发紧，“他们说……你们还原的白洞模型，和他们用超级计算机模拟的结果，误差不到0。3%。”

李轩笑了，笑得有点虚脱。

“我不是为了科学验证才拍这部电影的。”他说，“但我很高兴，它经得起推敲。”

费敬走到他面前，把那份报告递过去：“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李轩摇头。

“不是视觉有多震撼，也不是文戏有多动人。”费敬盯着他的眼睛，“是**你让一群原本对物理毫无兴趣的人，开始翻霍金的书了**。我女儿昨天问我：‘爸爸，五维空间真的存在吗？’她今年十二岁，以前只关心明星八卦。”

李轩愣住。

他没想到，一部电影，竟能撬动如此微小却深远的涟漪。

“这不是我的功劳。”他轻声道，“是李导的镜头，是演员的表演，是每一个愿意静下心来‘看’的人。”

“不。”费敬摇头，“是你敢把最难懂的东西，摆得这么干净。你不解释，你只呈现。你相信观众能懂??这才是最狠的尊重。”

李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种“尊重”，在过去十几年的国产商业片中，几乎绝迹。所有人都在抢着喂饭，生怕观众饿着；而他，却把一块生铁放在桌上，说：**你自己去炼吧。**

结果，有人真的炼出了钢。

手机突然震动。是李轩的助理，语气急促：“老板，外德?哈斯廷斯已经在楼下等您了，他说……必须马上见到江文导演。”

李轩皱眉：“他不是走了吗？”

“没走。他一直在外面站着，像个哨兵。”

李轩看向江文。后者正低头整理袖口，神情平静得不像刚完成了一场精神暴动。

“走吧。”江文抬头，笑了笑，“人家都亲自来请了，咱们也不能太拿乔。”

两人并肩走出影厅。走廊灯光昏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李轩忽然觉得，这一刻像极了电影里的某个镜头??两个背影，走向未知的光。

楼下大堂，外德独自站在玻璃门前，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目光穿透夜色，望向远处的城市灯火。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