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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数（第3页）

孟珂摇头：“不，他舍不得走。筹谋了这么久，他一定不会错过这场亲手制作的大戏！事发之时，他必定就在哪里观看。这之后的，他也一场都不会错过——哪里最好看，他就在哪里。此刻，想必不是在哪里观赏，就是品味余韵呢。”

“可我怎么没找到……”

“你只是处处晚一步，错开罢了。”

孟珂道，“一个将死之人，哪还有逃命的念头呢？何苦折腾？他既然选择这种惊天一炸，便是想轰轰烈烈一把，然后……就像那升空的烟火，乐一场，就散吧。”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雨歇说着便要下车。

回雪和孟珂同时拉住了她。

回雪：“你先上药。”

孟珂：“让别人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歇一歇，养伤。”

“再说，若他只有个无关紧要的眼线，卖个消息，事成之后便无需再接头。若他背后真是我想的那些人。他们这时候也不会动，必定等风头过一过。这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突破的。谁去盯着都行。”

雨歇点头道：“听小姐的。”

回雪道：“小姐之前就说，那些人必定会再对曾府动手。只要盯着曾府，就能发现他们的动作。其实，咱们只要顺藤摸瓜就是。如今，小姐既要抓他们破绽，揪出人来，还要保曾府的人，这是不是太为难自己了。”

孟珂苦笑一下：“曾家的人，救，心里是不舒服的。可不救，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更难受。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样的自己，有时也讨厌，怎么就不能狠一点呢？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她想到父亲的耳提面命，想到母亲的……她也曾昂着脖子反唇相讥，大喊不公平，可真到了这样的当口，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长成了那样，连自己都无可奈何。

回雪：“为难倒也罢了，这还惹祸上身。周大人这次不就怀疑上咱们了。小姐为何不同他解释，一起去查这事呢？”

孟珂道：“我解释得清楚吗？他是个聪明人，闻一知十。我说了，还怎么借刀杀人，怎么挑拨离间，怎么让他们内部分崩离析？周冶毕竟是一方父母官，有他的立场，有些事不能拉他进来。”

我若不说，很多事上，不管是骗他，还是糊弄，最后都只会坏了二人原本建立的信任和……情谊。只会给自己制造麻烦。

真话不能全说，那至少不说、少说假话吧。

“他要怀疑，要误会，也……只有如此了。”

回雪：“可我看他今日的样子，分明对小姐有气恼，失望，担心……”

孟珂道：“我……大概还是走多了一点点，退得，也慢了那么一点点，牵扯进了私人感情……算了，不提这些，正事要紧。”

“安排人盯紧他，适当的时候，也不妨帮他一把。拖着让他晚一点被抓。”

“为何？”

“如今，衙门没必要马上抓到他，他暂时没有能力搞第二回，即便抓到，没有多大意义，也审不出太多来。他现在最大的价值是把背后的人吊出来。”

雨歇受了伤，闭眼歇息了。孟珂竖起食指在唇上比了个“嘘”，自己也看着窗外起了发怔。

到底是什么事让那人突然行动了呢？等到清明的时候，曾家上下都在，他备的火药也能攒够了。

必定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还得重新捋一捋他这些日子的行动才是。

还有曾铭，他到底怎么回事？他的作为完全不是该有的样子。

***

一查左近的炮坊，核对烟火的制售数目，列出曾大量购买烟火的府邸名录，熹园果然赫然在列。

周冶看着名录，不由凝起了眉，他当时并不知道买了多少，不过诈她而已。可看看这名录，他此前估计的没错，除夕那夜熹园燃放的已然不少，可也只占了这买入量的一小半。如今，剩的这一大半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