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犹豫加重何序的叛逆。
何序有些急迫地重复:“是什么?”
霍姿迟疑半晌,如实说:“单身证明、资金证明和……”
“结婚申请表。”——
作者有话说:这字数[狗头]
第83章
何序的心跳在胸腔里失控,时而酸涩到紧缩疼痛,时而雀跃到欢蹦乱跳,她愣愣地坐着,顺着记忆模糊的线索慢慢想起来:签字后第八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晴天。
————
那天裴挽棠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相对平时来说很好——早上叫她起床的时候声音一点也不冷,但因为太轻,她没听到,就没有答应。
这要是换做之前,裴挽棠肯定要冷言冷语说点什么,把那一天的好太阳说得阴云密布。
但那天完全没有。
她撑在侧睡的她身后,另一手摸着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嘘嘘。”
何序迷迷糊糊动了两下,顺势往床上一趴又没动静了。她肩膀上刚刚愈合的牙印被晨光覆盖着,三天前留下的吻痕淡得快看不见。
裴挽棠手从何序头上移到吻痕上,指肚轻柔地徘徊摩挲,若有似无,躲避掉又得不到。
很难熬的感觉。
何序的睡意渐渐没有了,血色顺着脊背迅速往上蔓延,转眼就染红了她的脖颈、耳朵。
她难耐地曲起一条腿,把滚烫脸颊埋在枕头里,手指在床单上一点点抠紧,等着裴挽棠贴在她脊背上的身体开始发热,等着她锋利的牙齿张开咬下,等着她揉覆在她身前的手一路向下——
进入正在缓缓涨潮的江河。
“嗯——”
那个瞬间何序浑身抖动,用力咬住枕头,却还是没能完全控制住喉咙,有小猫一样微弱的叫声从那里溢出来,唤醒了裴挽棠正在急速沉沦的理智。
她吮吻在何序脖颈里的动作顿住,剐蹭碾磨她的指腹暂停,房间里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和黏灼混沌的水击声陡然消失,只剩湿潮滚烫的气息伴随着急促呼吸,在裴挽棠的脸和何序肩颈形成的狭小空间里堆砌、加剧。
何序血气满溢的肩颈快烧起来,裴挽棠被埋在自己的呼吸和何序身体散发出来的高温里寸步难行。
洒满阳光的大床上,两人谁都没动,和生存有关的各项生理本能像是磨合成功了一样,在心肺自主工作的同时,安静而小幅地摩擦着她们。
从里到外。
外面的咬一咬枕头就能熬过,里面的——
一点都不由人控制。
何序被顺着裴挽棠手心猝然滚落的水渍浸湿喉咙,哭一样抓着床单:“难受……”
她现在很少有说这种话的时候,通常都是太多太满太激烈导致的无意识叫嚷。
今天甫一说完她的脑子就空了一下,像是瞬间结冰一样,羞耻感不需要任何过程就将她全身的血液、神经凝结成冰,然后用轻蔑嘲讽的眼神俯视她没有获得任何爱意,却依然会轻易动情沉沦的下贱放荡与不知羞耻。
何序脸、耳、脊背上的血气疾速往下褪,裴挽棠手心的水渍终于淌过腕骨,没有干涸。
也没有和往常一样,看不到她脸上的难过就不会停止,势必将一切进行到底。
身后静止的时间难以想象得久。
何序忍不住想转头去看的时候,裴挽棠才终于有了动作,她把那只半湿的手拿出来,紧紧搂住她冰凉的身子。
“?”
她怎么……
像是在抖?
何序没有太多精力去分辨真假,或者抖的原因——她看不见,她还在被铺天盖地的羞耻感鞭挞,裴挽棠横在她身前的两只胳膊紧得快打断她的呼吸。
她们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一趴一抱,静止了将近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