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挽棠松开何序说:“去洗澡。”
何序埋在枕头上的头缩了一下,无端觉得裴挽棠声音不太对劲,沙沙哑哑的,还有一点湿,像是,像是哭过一样??
所以她刚才真的在抖?
抖是因为在哭?
哎呀哎呀。
想什么呢。
她现在有钱有权有身份地位,骗过她的人还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她控制于笼中,她是人生里的少数赢家,想在命运面前横着走都没有谁敢置喙,她怎么会哭呢。
不会不会。
何序翻身坐起来,看着还没完全渗入床单的那几点粘稠水迹,觉得自己才应该哭。
应该大哭。
撕心裂肺地哭。
……虽然不知道哭什么,为什么哭。
何序捂着眼睛在腿上趴了一会儿,下床洗漱。
饭后,何序本来想去后院的泳池边晒太阳,不想刚站起来就被裴挽棠叫住了。
“跟我上来。”很冷的声音,比她最生气的时候说话还低还沉。
何序一愣,喉头紧缩,下意识看向胡代。
想起她的立场,何序生生把视线扭转回来,一步步跟着裴挽棠上楼。
她做好了承受一切怒火的准备,死都行。
死说不定还轻松。
何序推开门,看到裴挽棠在梳妆台前的实木脚凳上坐着,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夹子。
“搬张凳子坐过来。”裴挽棠说。
何序扫视一圈,搬了张圆凳,坐在离裴挽棠一米左右的地方。
裴挽棠捏开夹子:“坐近点。”
何序搬着凳子凑近。
裴挽棠:“再近点。”
何序继续搬,继续凑。
“吱——”
实木脚凳摩擦地板发出一阵闷闷的声响,不太好听。
何序闭眼再睁眼,一个很短暂的抗拒动作过后,吓得眼睛睁圆,心跳加速,急忙攥着拳头往后靠。
裴挽棠刚刚那一前挪,也离她太近了吧,双腿岔开在她两侧,她膝盖都快顶她腿根了!
她竟然还在往前倾。
“裴挽棠……”
“别动。”
裴挽棠指尖从何序额前滑过,把她的刘海翻上去夹好,然后是两边碎发,拢一拢别到耳后。
“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裴挽棠说话的时候侧身去拿清洁喷雾。
何序:“去哪儿?”
裴挽棠眼神微闪,快得肉眼难以察觉,“闭眼。”她说。
何序本能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