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和一个人“扯上关系”的无声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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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喜悦打湿过何序的肩膀。
她当时就摸到了,拧着身体在镜子前各种猜测、回顾。
所有线索都在第一时间略过了那天唯一靠过她肩膀的裴挽棠。
她的怪异,她要被抱被吻,要一路牵着的手,她意识到她对她的谷欠望消失后,在她身后发抖。
……那是她受伤的心脏在苟延残喘。她第二次把自己的全部给了一个人,都决定和那个人结婚了,那个人还一点都不喜欢她,甚至于,对她最基本的生理本能都消失了。
可她还是带她去结婚了。
然后一边痛苦一边喜悦。
那份喜悦没有掌声祝福,没有亲朋见证,何序只记得那天晚饭胡代安排了一大桌子菜,丰盛过头。裴挽棠让胡代坐下一起吃,她答应了,坐下的时候没藏住眼里的红。
饭后裴挽棠和在广场长椅上一样,靠着她的肩膀看电影。
看完十点半,她们一起上楼洗漱。
那天晚上她们没有发生关系,裴挽棠把洗完澡后惯性趴在床上的她抱起来,和她接吻,一直接吻,接到她嘴唇都开始发烫发疼了还觉得不够似的,托着她的后脖子,让她把头抬得很高。
她还以为那天怎么了呢。
哦——
原来她们结婚了,那天是她们的新婚之夜。
她一点都不知道,她怎么等都等不来的人,原来那么早就成了自己茕茕孑立的生命里那道会和自己生死相依的沉默身影。
那天潮湿的肩膀如今再摸,什么感觉都没有,她的心在翻江倒海。
霍姿说:“何小姐,裴总那天把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您卡里应该有一笔七十九万的转账,那些是我们送的新婚祝福,我们……”
霍姿话到一半,何序已经大步跑出了会议室。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充斥着“奇怪”的一天,从寰泰到医院,卡带的记忆反复将她刺杀,再还她绝无仅有的幸福感。
她跳下车就往医院里跑。
后方不远处,刚从猫的星期八过来的姚知秋本来懒洋洋靠着座椅点方向盘,某一秒熟悉的人影从视野里闪过,她立刻拉开车门下来,往前追。
“姚老师,你干嘛去!”学生提着两杯咖啡跑过来问。
姚知秋拧眉看着前方错乱的人群,半晌,笑了声说:“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跑什么?”
“看错人不行啊。”
“行。你想看谁?”
“反正不会是你。”
学生“啧”一声瘪瘪嘴,拿出来一杯咖啡递给姚知秋,和她往车边走:“姚老师,我一直没问啊,三年了,你怎么每周都要抽一天时间去猫的星期八?”
姚知秋拉门上车,言简意赅:“给个心里不快乐的小朋友做心灵马杀鸡。”
“一做一整天?”
“嗯。”
“一小时收多钱?”
“零。”
学生拉安全带的动作一顿,看姚知秋像看鬼:“您老勉强也算是行业天花板了吧,张嘴就能来钱啊,钱,不要钱你跑去普度众生呢?”
姚知秋:“那倒没有,只度她。”
学生:“她很像你前女友?”
姚知秋嘴角轻扯,冷笑一声,把齁甜的咖啡扔进杯架:“你脖子上屎黄屎黄那玩意真是脑子?”
学生一巴掌拍得脑门砰响:“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