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缓缓滑出车位。
学生不放弃地追问:“不是前女友,你这么上心干嘛?”
姚知秋:“把你那屎黄色的脑子拿远点。”
“远到头了,所以为什么?”
“因为——”
呵。
“挣钱啊。”
“……白瞎我那颗为你短暂沸腾过的心了,唉,前面左转!左转!你个路痴!”
车轮倾轧地面,在尽头左转的时候,何序敲开佟却办公室的门,前所未见的急迫:“佟医生,您能不能用您在医院的关系帮我走个后门?我想见她。”
很想。
一点也等不到规定的探视时间和蜗牛一样,迟迟爬不到终点。
她现在很不讲理。
但她就是想这么做。
一路上想了千千万万遍之后,心都好像开始发苦了,一直往嘴里漫。
“求求您。”何序抓着门把说。
不擅长向人索要东西的她头一次开口就是“走后门”这么大的事。
对她来说很难。
怕让对方为难,怕破坏来之不易的关系,还怕被拒绝。
她在阴影里一缩二十五年,没那么快学会怎么大方坦荡,真要被拒绝,她下次可能就不敢再开口了,即使敢也需要成倍的勇气。
她……
“刚好,阿挽也想看你。”佟却打断了何序。
何序愣住。
佟却绕开桌子走过来,声音轻柔但有力:“刚接到ICU的电话,阿挽醒了,第一个问的就是你。”
何序:“……问我什么?”
佟却:“在哪儿,慌没慌,急没急,哭没哭,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护士不让她多说话,她就只最后问了一句——”
“什么?”
“乖不乖。”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以涵盖上述所有能用语言明确表达的情绪,也是一些无法准确说出来的,情感上无限宽阔包容的爱意。
何序眼眶一热,拔腿就朝ICU跑,到了之后,她竭力按捺着心急跟在佟却后面存东西、换防护服、戴口罩、穿鞋套……终于看到病床上还没拔引流管的裴挽棠那秒,忍耐轰然坍塌,何序泪如雨下。
“和西姐……”
裴挽棠手指剧烈跳动,无法动弹的身体像被无数火点瞬间穿入,由运输氧气的红细胞驼载着,奋力往心脏汇聚。
火悄无声地烧起来。
烧热她的眼眶。
然后“轰”一声巨响——
她看到烟火绽放如星河,在胸腔里,在瞳孔中,在她想耗一辈子的那个人身后。
她哭起来很可爱。
睫毛一丛一丛,鼻头微微泛红。
忍耐不住的时候耸动着鼻翼吸一吸,裴挽棠的眼泪顺着眼睛倏然滚落。
“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