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裴挽棠背身靠在桌边,脸上神情难辨。她以为敲门的是去订餐的霍姿,所以没有回身,低沉语气没提,凉飕飕回了一个字。
“进。”
何序打了个哆嗦,用胳膊肘压着门把开门。
裴挽棠办公室里的采光极好,何序之前经常在这里睡觉,有时候是正常午休,有时候是陪她加班,有时候……是她生气了,或者需要了,她充当她发泄情绪和需求的工具。这里的桌子椅子、沙发地毯,甚至是玻璃窗前,她们全都做过。
那会儿她觉得特别没有尊严,每次结束,裴挽棠把她扔进休息室的浴缸了,她都要把手机拿出来,一遍遍看那条写着“她是你喜欢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要恨她”的备忘来让自己好过。
她其实不喜欢这里。
但姚知秋说了,除非那些画面永远不再出现,否则她迟早要去直面。
何序攥紧手里的东西,鼓起勇气往过走。
裴挽棠等够三分钟没有回复,再次拨通何序的电话。
“嗡——嗡——”
裴挽棠循着近在咫尺的声音回头,和刚在桌边站定的何序撞了个正着,她踮着脚,身体大幅前倾,同时将两只手并成手刀,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往前伸。
已经伸到了裴挽棠耳朵边。
她刚才那一回头碰到何序手指,何序蜷了一下,说:“电话等下再接,你先转过去。”
裴挽棠扫一眼何序的动作,绷直嘴角不着痕迹地提起弧度,慢悠悠转身:“好了。”
何序说“好”,然后继续朝前伸手,捂住了裴挽棠的眼睛。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逛完超市回家那会儿才在网上搜的,所以做得不太自然,食指指肚在裴挽棠眉骨上压一压,硬着头皮说:“猜猜我是谁?”
裴挽棠:“猜不到。”
何序:“……”流程不对呀。
“名字两个字。”何序给出提示。
裴挽棠:“霍姿。”
何序:“?”
何序放开裴挽棠,绕着桌子一溜烟跑到裴挽棠跟前,问她:“霍姿捂过你眼睛?”
裴挽棠:“她应该还想要手。”
何序:“那你为什么猜她?”不猜我?
裴挽棠:“再捂一次就告诉你。”
何序立马抬手捂住。
因为这次是正面捂,手指并得没那么严,捂的角度也没有完全贴合,裴挽棠能透过指缝把何序看得一清二楚——抿着嘴,拧着眉,脸上的醋意不能再明显。
裴挽棠嘴角笑意越发明显。
何序越发着急:“说啊。”
裴挽棠指尖轻扣桌子几次,慢条斯理地说:“因为想让你再捂一次。”
何序:“……”
哦——
醋味在嘴里滚一滚,变成甜。
何序用舌尖舔了舔,说:“捂着呢。”
手指下面的皮肤细腻得像剥壳鸡蛋,手指下的眉骨优越流畅,眉毛根根分明,不描都是精修海报。
现在在她手心里捂着,何序忍不住用指头摩挲。
裴挽棠撑在桌上的手一顿,指肚压紧。
摩挲她的手指从眉骨到山根,指间缝隙变宽,她不必特意聚焦视线就能看到何序的视线在她脸上游走。
一开始规矩地跟着手指,后来灼灼不熄扫过她的嘴唇,停留片刻,说:“和西姐,你还要我的兔子吗?”
裴挽棠脑子里有很短一瞬空白,她还以为何序想接吻,谁知道是比接吻更有诱惑力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