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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兮蚨兮蚨（第2页）

“什么正好？”

“既然他成了规则，那我就做例外。”他转身，目光灼灼，“我要犯一次罪。”

三日后，刑部大狱。

一道诏令震惊朝野：前镇国将军周衍，因私毁通冥台禁制、擅启黄泉裂隙、勾结妖人扰乱星象等十七项大罪，被判“削职流放，终身不得入京”。

圣旨宣读之时，满朝文武皆低首不语。唯有几位老臣眼角微颤??谁都看得出，这是朝廷在保他。所谓罪名，不过是将功折过的一种体面说法。

而就在押解队伍离开长安南门那一刻，奇异之事发生了。

全城钟鼓齐鸣，非人为敲击，而是自行震动；街巷猫犬齐吠，方向一致，尽朝周衍所行之路；更有无数百姓自发跪于道旁，手中捧灯，口中轻诵：“真君驾到，不怕黑夜长。”

火焰随声而起，不是焚烧，而是自虚空中浮现，组成一道光之长廊，直通终南山脚。

押解官兵面如土色，带队校尉颤抖着打开囚车：“府……府君，请下车。”

周衍缓步而出，褪去枷锁，回望长安城门，轻声道：“谢陛下成全。”

他知道，这场流放是皇帝默许的退让??既安抚各方势力，又让他得以脱身行事。从此他不再是官员，而是“罪人”，反而再无束缚。

当夜，他独赴终南山陷空谷旧址。

那里，原本的裂缝已被金纹彻底覆盖，形成一座天然祭坛，中央悬浮着一枚心脏形状的晶体，通体漆黑，却有九道红线贯穿其中，如同血管跳动。

“嬴氏之心。”他低声说。

活金左臂猛然震颤，自动抬起，掌心浮现出与之对应的金色心脏虚影，两者遥遥相对，竟开始共鸣。

刹那间，天地失声。

周衍识海炸开万千画面：

-秦始皇登泰山封禅，手持玉圭，仰天长啸：“朕统六国，定乾坤，岂容生死拘我？！”

-兮蚨跪于咸阳宫地底，将一卷竹简埋入龙脉：“主上，此为‘四幽引’，可借外神之力续命千年。”

-数千年后，一名白发老者在敦煌石窟中刻下最后一笔壁画，喃喃道：“若有一日神州将倾，愿有人持刀而来，不负苍生……”

-再往后，竟是他自己??幼年时母亲临终前握住他的手：“儿啊，别怕黑，娘给你点盏灯……”

这些记忆不属于他，却又真切存在。

“原来如此。”他睁开眼，泪水滑落，“你不是只想复活。你是想找到一个愿意替你背负痛苦的人。一个明明可以逃避，却依然选择走进黑暗的傻子。”

心脏微微一颤，仿佛在回应。

周衍深吸一口气，忽然盘膝而坐，撕开衣袍，露出胸膛，右手握刀，缓缓抵住心口。

“你要宿主？好。我给你。”

众人惊骇欲阻，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开。

“但你要记住??”他嘴角带血，笑得坦然，“我不是你的容器。我是你的**审判者**。”

刀锋入体，鲜血喷涌。

可那血未落地，竟化作金线，逆流而上，缠绕向空中那颗黑色心脏！

活金自左臂蔓延至全身，经脉寸断又重生，骨骼重塑发出雷鸣之声。他的身体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一半血肉，一半金属；一半凡躯，一半神骨。

而在识海最深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吾乃真君，护苍生于水火。”

>

>“吾即秩序，统万民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