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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这是我的宝贝（第1页）

玉清天君刹那之间察觉到了不对，而当他的灵性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之前因为周衍腰间那个太古龙鳖龟甲，而被遮掩住的预知之感，就忽而清晰无比。

玉清天君只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

竟然有种被狠狠咬掉。。。

风雪漫过长城残垣，天地间一片苍茫。玄官躺在郭子仪怀中，呼吸微弱如游丝，唇角却挂着一丝笑意。他的手掌仍紧贴着那枚铜铃，指尖早已冻得发紫，可铃声却始终未断，一声接一声，在这死寂的北境回荡，像是不肯停歇的心跳。

“带他回去。”叶法善走上前，声音沙哑，“还不能死……天下刚见曙光，他若倒下，万念俱灰。”

郭子仪点头，脱下战袍将玄官裹住，亲自背起，踏雪南归。十万将士列队静默，无人言语，唯有脚步踩在冰霜上的咯吱声，与那铜铃轻响交织成曲，宛如送葬之歌，却又透着不屈的生机。

长安城门大开。

李隆基亲率百官迎于十里之外，见玄官形容枯槁，竟当场跪地叩首：“卿以凡躯承天命，朕无以为报，唯愿此生为卿执帚扫阶！”

玄官未醒，只在昏迷中喃喃一句：“别……封神我……我要活着的人间。”

话音落下，四卦炉忽自鸣三声，七碑齐震，一道金光自碑文跃出，直入玄官眉心。他身体一颤，气息竟缓缓回升，虽未睁眼，却已不再濒死。

三日之后，他在太极殿后室醒来。

窗外春雨淅沥，檐角铜铃随风轻晃。华柔娅守在他床边，手中握着他一只冰冷的手，眼中布满血丝。见他睁眼，她忽然哭了，不是嚎啕，而是无声地落泪，一滴一滴砸在他手背上，滚烫得如同誓言。

“我睡了多久？”他嗓音干涩。

“七十二个时辰。”她说，“你差点就回不来了。”

“但我回来了。”他轻轻反握她的手，“因为我还有事没做完。”

他挣扎起身，披衣下床，双腿一软几乎跌倒，却被一道无形之力托住??是沈清容站在门口，手中龟甲泛光，以秘术助他稳住身形。

“你体内的烛龙之血近乎耗尽，监天令也碎了一角。”她沉声道，“再强行动用力量，魂飞魄散只是瞬息之间。”

“那就让我在彻底熄灭前，把最后一件事做完。”玄官望向殿外，“我要见所有签署血契之人。”

五日后，万法坛旧址重建高台，名为“共誓台”。

九万三千六百二十一人陆续归来，有的拄拐，有的失明，有的神志不清??心象领域的冲击远比预想剧烈，近万人因此重伤，三百余人永久迷失于意识深处，再未能苏醒。但他们无一怨悔。当玄官出现在台上时，所有人齐齐跪地，不是臣服，而是致敬。

“你们听见了吗？”玄官立于风中，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那个未来的我，曾以为毁灭才是终结痛苦的唯一方式。他走过千条路，看过万种结局，最终选择让一切归零。可他知道错在哪吗？”

众人屏息。

“他知道得太晚。”玄官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面虚幻镜影，映出黑袍身影独坐废墟的画面，“他忘了问：众生是否愿意跟他一起死去？他忘了，哪怕只有一人还想活下去，那‘终结’就不是答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所以今天，我不再问天命，不再卜吉凶。我要问你们??愿不愿继续走下去？哪怕前方依旧黑暗，哪怕终局仍是毁灭，哪怕我们拼尽一生，也只能为后人多争取一百年的光明？”

寂静良久。

第一个站起的是西域僧侣摩罗提，他双目已盲，却昂首高呼：“我愿！只为那一百年里，有个孩子能读到《周衍遗录》，不必再被蒙蔽！”

第二个是南诏巫女阿?，她左臂尽毁，右手指天：“我愿！只为那一百年中，有人能记住我们的名字，而非沦为史书一笔‘逆贼’！”

第三个、第四个……直到九万人尽数起身，声浪冲霄，撼动七碑，引动地脉共鸣！

玄官闭眼，泪水滑落。

他知道，火种已燃，再难扑灭。

当夜，他独自登上紫微宫最高处，俯瞰整座长安。万家灯火如星河落地，而四卦炉悬浮于城心上空，缓缓旋转，其内光芒流转，似有万千思绪在其中孕育成型。那是《人间之道》正在演化，是九万人共同信念凝聚而成的新法统雏形。

陈玄礼坐着轮椅被人推来，坐在他身旁，许久不语。

“爷爷……”玄官低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