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折闷哼一声,踉跄了两步,终是跪倒在地。
常汝琰愣了一瞬,随即眼中涌起戾意,周身寒意骤升,一掌震退陶寺,同时扶住了气息紊乱的闻折。
陶寺冷不防呕出一口鲜血,随即转身欲逃,却不料一道凌厉剑光从侧面疾斩而来,硬生生截住去路。
轻衫剑尖几乎触到他喉间,冷漠开口,“想跑?”
陶寺神色扭曲,眼中的愤恨不甘溢于言表,然而形势逆转,他无路可退,更无计可施。
常汝琰几步上前,扯下那遮掩面目的薄布。
露出的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一道狰狞的刀疤如蜈蚣般盘踞。
常汝琰冷呵一声,“狼爷,能让你露面倒真不是件易事。”
陶寺却只是冷笑,“动手吧,我认命。”
常汝琰斜睨他一眼,没有答话,只是挥了挥手,轻衫当即会意,取来绳索将人捆了个结实。
常汝琰转身走向闻折,侧身半蹲,低声问,“如何?”
闻折面色如纸,强提着气力,“属下办事不力失了阵脚,给主子惹了祸。”
“闭嘴,留着力气。”
这时轻衫和两个暗卫压着人走来。
常汝琰似是想到什么,问道,“那边处理好了吗?”
闻言,轻衫有些欲言又止。
常汝琰目光一转,落在他沾血的衣袖上,神色一沉,“伤怎么来的?孩子呢?”
轻衫显然难以启齿,但还是咬牙开口,“刚才情势危急,秦素忽然现身,她……她说要去安置孩子们,就驾着马车先回去了。”
话音甫落,空气仿佛瞬时冷凝。
常汝琰眉心紧蹙,声调陡冷,“你在说什么?”
轻衫心里一咯噔,这神情和语气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动怒的征兆。
可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该怎么辩解,硬着头皮道,“主子恕罪,属下不知秦素如何得知此事,对方偷袭时是她救了属下,若非她援手,恐怕……”
话到此处忽地打住,后面的字咽了回去。
常汝琰神色铁青,半晌,才开口,“你说,是她救的你?”
话里意思昭然。
区区一女子,就算身手过人,又怎能轻易制住一群亡命徒?
轻衫不敢有半句隐瞒,直言道,“秦素没有同对方纠缠,估摸是先发现了货物里的武器。我亲眼见她用鸟铳击伤对方的腿,而且……”
他顿了顿,有些不确定,“那个距离,太精准了……”
轻衫并非疑心秦素,只是觉得出人意料。
此类火器本就不常见,操控更需技法,但要做到远距离射击还能连续命中,这本事不是一般人磨出来的。
常汝琰眼神微敛,听罢已经心知肚明。
秦素心思过人,既然能发觉马车上的货物,自然也不会忽略其他。
常汝琰眉头拧得更深,曲指轻按眉心。
眼下闻折重伤,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暂且不提此事,当务之急是先救人。
“把人押回去,先带闻折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