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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 应龙绝顶（第3页）

**“不负所托。”**

数月后，帝都。

一场前所未有的民间集会悄然举行。十万百姓联名上书，请求皇帝册封秦森为“至圣先师”，继承杨戬之位，统领全国护国事务。

奏章堆满御案，呼声震天动地。

皇帝召集重臣议事，黄卿仍居末席，静默如初。

直至宰相陈文远起身力谏：“民心所向，不可违逆！若不及时册封，恐生民变！”

黄卿这才缓缓起身，取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玉简，呈于殿前。

“陛下，请容我讲一个故事。”她声音清越，穿透朝堂，“十年前，有个孩子问我：‘娘，神仙会不会回来？’我说：‘会，只要你一直相信。’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重要的，不是他回不回来，而是那个孩子，愿不愿意成为别人心中的‘神仙’。”

她环视群臣：“你们都想封他为师，为官，为神。可你们有没有问过他自己？有没有想过，一旦他戴上冠冕，穿上朝服，走进宫门，他就不再是那个能在雪地里给老农暖手的人了？”

无人应答。

“权力会腐蚀初心，荣耀会遮蔽双眼。”黄卿一字一句道，“我们可以给他庙宇，但他会变成香火中的符号；我们可以给他军队，但他会陷入政争的漩涡；我们可以让他高坐云端，可那样一来，谁还能看见他在泥泞中扶起跌倒的孩子？”

她深深叩首：“陛下，若您真敬重这份守护，请允许他继续行走于人间。不要封号，不要仪仗，不要特权。让他依旧是那个背着行囊、睡在山野、被人叫一声‘先生’就会回头微笑的普通人。”

殿内久久无声。

最终，皇帝长叹一声，焚毁册封诏书。

当晚，秦森收到母亲来信，仅一行小字：

**“你仍是百姓的光。”**

他握信良久，提笔回复：

**“儿愿一生如此。”**

自此，朝廷正式颁布《承天律》：

凡承天学院弟子，不得担任三品以上官职；

凡受百姓拥戴者，不得建庙塑像；

凡以“守护”之名谋私利者，全民共讨之。

同时设立“民评台”，每年由各地百姓匿名评议所有公职人员与守护组织，评分最低者自动罢免。

天下风气为之一清。

又三年，春。

承天学院迎来第十八届开学礼。新生人数突破五千，来自边陲、海岛、深山、异族部落，甚至有海外归侨携子前来求学。

秦森已不再主讲课程，而是担任“心碑导师”，专门指导学生如何倾听民声、理解苦难、坚守本心。

一日课上，一名南疆少女提问：“先生，我家乡至今仍有村落信奉‘永生教’余毒，认为只有献祭才能换来丰收。我去劝说，却被骂作‘灾星’。我该怎么办？”

秦森沉吟片刻，带她走到练武场角落，指着一口古井。

“你知道这口井为什么从未干涸吗？”他问。

少女摇头。

“因为三十年前，有位老教习每天挑水灌井，说‘只要人心不枯，井就不会干’。后来他死了，可学生们继续挑，一代接一代。如今，全校饮水皆源于此。”

他蹲下身，从井边拾起一只破旧木桶：“真正的改变，不是靠一次演讲，一场胜利，或一个命令。而是有人愿意日复一日，哪怕没人看见，也坚持往井里倒一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