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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 应龙绝顶（第4页）

他将木桶递给少女：“你回去，不必急于说服所有人。你只需做一件事：每逢旱季，帮他们挑水；每逢病疫，帮他们煎药；每逢节日，陪他们唱歌。十年后，他们会忘了‘永生教’，但会记得??曾经有个姑娘，宁愿自己淋雨，也要把伞留给老人。”

少女含泪叩首。

多年后，南疆兴起“挑水节”，纪念那位默默耕耘的女子。传说每到雨季，总有一位灰袍身影出现在最偏远的村寨，肩扛巨斧，却不曾拔出，只静静地帮人修屋、挑水、教孩童写字。

人们说，那是“二郎至圣先师”来了。

但他从不承认。

他只是笑着说：“我只是个路过的承天人。”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

某年冬夜，大雪封山。

秦森独坐观海台，炉火微红，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手札??那是杨戬留下的《守约录》，记录着他一生所见、所思、所悔。

翻至最后一页，只见空白许久的纸面上，忽然浮现几行新字，墨迹如血，却又温润如初：

>“森：

>我曾以为，斩尽邪恶，便可换来太平。

>后来才懂，真正的黑暗不在外界，而在人心对冷漠的习以为常。

>你比我更明白这一点。

>你没有追求无敌，而是教会别人也能挺身而出；

>你没有重建神盟，而是让每个平凡人都成了光的载体。

>这才是‘至圣’二字的真义??

>不在于你能飞多高，而在于你能让多少人，不再低头走路。

>继续走下去吧。

>当你老了，坐在槐树下晒太阳时，

>会有无数个你，在不同的地方，挥出同样的斧。

>那时，我便真的可以安心离去了。”

字迹写完，随即消散，仿佛从未出现。

秦森合上手札，仰望星空，嘴角浮现淡淡笑意。

“神仙叔叔，”他轻声道，“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等你回来的孩子了。

我现在，也在等人??

等那些还没醒来的灵魂，

等那些即将挺身而出的普通人，

等下一个，愿意为世界多挥一百次木斧的人。”

风起，雷隐，海潮如诉。

岸边巨岩之上，一道新痕悄然裂开，与过往千百道斧印并列，静静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