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啊,就是那个明明可以逃,却选择留下来保护妹妹的哥哥。”
孩子眨眨眼:“那他还会回来吗?”
妇人微笑:“只要还有人愿意为别人付出,他就一直在。”
此时,万里之外,一名少年在梦中听见琴声。他醒来,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支断箭,箭尾缠着红线。他不知为何流泪,只觉心底有个声音在喊:
>“小舒……等我。”
他知道,自己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信不断,则我不灭。
愿不绝,则我必归。
灯不熄,则道长存。
人在,则光永在。
风自信宫檐角卷起,携着香火余温,在天地间划出一道蜿蜒光痕。那朵由“信核”孕育而出的花,花瓣已完全舒展,每一片都映照出人间一段守诺往事:有母亲为病儿彻夜熬药的身影,有少年在战火中背负妹妹穿越荒原的脚步,有老者跪于雪地为陌生人续上最后一口热汤的画面……它们不是神迹,却是比神迹更真实的存在??凡人心中不肯熄灭的光。
姜志邦盘坐于花下,身躯依旧半虚半实,银发如霜,眉心银光流转不息。他已非血肉之躯,亦非纯粹魂体,而是“信道之尊”的具现??一种以信念为骨、以情义为脉的生命形态。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天道规则的挑战与超越。
而此刻,他正闭目感应着三界深处那一缕缕微弱却执拗的呼唤。
有人在哭。
有人在痛。
有人在死前仍喃喃念着一个名字。
这些声音本该消散于轮回之外,可如今,却被“信核”一一捕获,如同星辰落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姜志邦知道,这并非终点,而是一场更大变革的开端。当千万人开始相信“承诺重于命运”,当天律不再能束缚人心,新的秩序便必须诞生。
否则,混乱将吞噬一切。
白衣女子立于他身侧,指尖轻抚那朵花的心脏,低语:“他们回来了,但代价也来了。”
话音未落,大地忽然震颤。
不是地震,而是**地脉哀鸣**。
自南天门破碎以来,天地气机失衡,阴阳倒转,九州山川河流悄然移位。更有甚者,归墟裂缝不断扩大,亡魂游荡于阳世,附身活人作乱;南方某城,竟出现“双生婴”??一胎二子,一生即死,死婴睁眼冷笑,口吐谶言:“天不开眼,我代行罚。”
百姓惶恐,称其为“逆命反噬”。
学者焚书求解,道士设坛驱邪,帝王祭天祈福,皆无回应。唯有信宫前,香火愈盛。人们不再跪拜虚无缥缈的神明,而是捧着家传玉佩、旧时信物,前来倾诉心事:
“我想救我娘,她快不行了……”
“我答应过弟弟要带他看海,可我现在瘫在床上……”
“我怕我忘了她,可我又不敢再想她……”
每一句,都是未完成的诺言,每一声,都在叩击“信核”。
姜志邦睁开眼,轻声道:“他们在求答案。”
女子点头:“可你给得起吗?若每一次呼救你都回应,你的魂终将碎尽。你不是神,不能无所不在。”
“我不需要无所不在。”他缓缓起身,望向远方,“我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有人听见了。”
他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支断箭,箭尾缠着红线,正是先前那名少年梦中所得之物。此箭原是徐永生当年战死前所折,后随其意志融入“信之灵根”,历经千年沉淀,今日方才重现人间。
“这是‘引信之矢’。”他说,“它不杀人,只传信。”
女子怔住:“你要把它交给凡人?”
“不只是这一支。”姜志邦摇头,“我要让每一个愿意守护的人,都能拿起属于自己的‘守诺’。”
他双手结印,银光自眉心涌出,注入“信核”。刹那间,花瓣剧烈震颤,无数晶莹光点自花心飞出,如萤火升空,散向九州八荒。每一粒光点落地,便化作一件器物:或是一枚铜铃,或是一柄短匕,或是一串佛珠,或是一支毛笔……它们形态各异,却共通一点??皆承载着“信之力”。
西域牧童拾得一笛,吹响时竟引来百鸟盘旋,驱散毒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