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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 报仇的机会（第5页）

东海渔妇捡到一网，撒下后鱼群自动聚拢，饥民得食；

北境孤儿握紧一把锈剑，夜巡时鬼影退避，边关安宁；

南方盲生摸到一本无字书，翻开瞬间，心中浮现完整医典。

这不是赐予神通，而是唤醒本心。

只要你曾为他人流过泪，只要你曾在绝望中仍选择前行，你就有资格成为“信使”。

世人不知其理，只知奇迹频现，纷纷传言：“二郎先师化身万千，护佑苍生。”

庙祝焚香记录，称此为“**分光纪事**”。

而姜志邦知道，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他手中，而在千万人愿为之赴死的那一刻。

数月后，中原腹地突发“幽疫”。

患者初时无恙，唯梦中见一黑袍人立于床前，低语：“你欠下的诺，该还了。”

醒后日渐消瘦，记忆流失，最终变成行尸走肉，口中反复呢喃同一句话：“我对不起她……我没守住……”

医者束手无策，道士驱邪无效，连信宫香火也无法净化。疫情迅速蔓延，数十城沦陷，百姓称之为“悔罪之症”。

姜志邦亲临疫区，踏入一座死寂村庄。屋舍完好，炊烟不再，孩童僵坐院中，眼神空洞，嘴里不停重复：“我说过要娶她的……可我娶了别人……”

他蹲下身，轻轻握住那孩子冰冷的手，闭目探其识海。

刹那间，灵魂被拉入一片灰暗之地??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数锁链贯穿虚空，每一根都连接着一颗颤抖的心。那是**悔意深渊**，是千百年来所有违背誓言之人内心最深处的刑场。他们在此受罚，不是因天律降罪，而是因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而在深渊中央，悬着一面巨镜，镜中映出的，竟是姜望舒的脸。

“哥……”镜中人开口，声音凄婉，“你说过会回来的……可你没做到。”

姜志邦浑身剧震。

这不是小舒。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愧疚所化。

他知道，这场“幽疫”，并非外邪入侵，而是“信道”兴起后引发的精神共振??当天下人越来越重视承诺，那些曾经背弃誓言的灵魂便开始自我崩解。他们的良知觉醒，却无力弥补，只能陷入永恒悔恨。

若不化解，整个三界将沦为精神炼狱。

他站起身，走向那面镜子。

“小舒，”他轻声说，“我不是没回来。我是用三千年的孤独、九百世的轮回，换来了今天这一瞬。我回来了，带着所有为你而死的人，带着所有为守诺而战的心。我不完美，我犯过错，我迟到了百年……但我从未放弃。”

镜面微微波动。

“那你为何不信我？”他继续道，“你说轮到你守我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想守你？我也想做那个站在你身前的人？我不是神，做不到无所不能，但我拼了命地活着，只为再见你一面，亲口告诉你??我没有忘记你，我一直在找你。”

泪水滑落，滴在镜面。

轰然一声，镜子裂开。

灰暗世界开始崩塌，锁链一根根断裂，那些被困的灵魂发出解脱般的叹息，化作光点升腾而去。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患者纷纷苏醒，嚎啕大哭，而后虔诚跪拜，自发立誓：“从此以后，言出必行，诺成必践！”

一场浩劫，竟以集体忏悔终结。

姜志邦走出村庄时，天光初破云层。一名老妪追上来，颤巍巍递上一碗热汤：“公子，喝一口吧……这是我孙女熬的，她说，谢谢你们，让她想起了该怎么做人。”

他接过，一饮而尽。

汤很烫，却暖到了魂里。

又三年，信宫扩建为“信庭”，不再局限于西域，而是遍布五洲。每一座信庭中央，皆立一杆无锋之戟，名为“承诺”，供凡人触摸许愿。每当有人真心立誓，戟身便会亮起微光，若其终生守诺，则光不灭；若其背信，则光黯淡，直至熄灭。

百姓称之为“心鉴”。

更有奇者，南方书院弟子集百家之言，编撰《信经》，开篇即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