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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 报仇的机会（第6页）

>“信者，非言语之巧，乃生死之择。

>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

>君子人与？君子人也。”

此书流传极广，甚至传入皇宫。太后读罢，焚毁《天律正典》，下令全国推行“信学”，凡学子必修《逆命录》与《信经》，考官以“是否曾为他人守诺”为首要标准。

朝中权贵不满，暗中勾结残余神族，欲除姜志邦而后快。

某夜，十二天使再现，此次却非敌意。

为首者手持完整玉圭，躬身行礼：“我们来，是为求和。”

姜志邦立于昆仑之巅，问：“何谓和？”

“昔日天律，以神为尊，凡人为卑。今既已变，不如共建新规。”天使道，“你掌‘信道’，我司‘序法’，共治三界，免生乱象。”

姜志邦冷笑：“你们怕了，是不是？怕再无人敬你，怕香火断绝，怕彻底沦为虚无。”

“是。”第三使直言，“我们确实怕。但我们更明白，若继续对抗，只会让更多无辜者受害。不如各退一步，共立‘契约之碑’，定下新则：神不妄降灾，人不轻毁祀；神应人祈，人守其信。”

姜志邦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可以。但碑文第一行，必须写??”

他执戟划地，银光迸溅，八个大字赫然浮现：

>**“天不能蔽良心，律不可压真情。”**

天使们看着那八字，久久无言。

最终，齐齐俯首。

次日，昆仑山顶立起巨碑，两面刻文：一面为“天序法典”，一面为“信约准则”。凡人与神明共同见证，歃血为盟。

仪式当日，姜望舒现身碑前，手持玉簪，轻轻一划，将自己的名字刻入“信约”之下。紧接着，忘忧老僧、徐永生、林成煊等百位义魂相继显现，逐一署名。

最后，姜志邦落下“姜志邦”三字，戟锋一挑，银光贯天。

自此，三界进入“双轨时代”：既有神明维持天地运转，又有信道守护人心光明。二者互不统属，却彼此制衡。百姓既可祈神，也可拜信；既守律法，也重情义。

而最令人动容的是，每逢月圆之夜，信庭铜铃自响，所有曾真心立誓之人，无论身处何地，都会在同一时刻抬头望月，心中默念：

>“我在守诺，所以你在。”

百年后，姜家祖坟已成圣地。

那棵“信之灵根”长成参天巨树，枝叶覆盖百里，每一片叶子都映照出一段人间真情。树下常有孩童嬉戏，老人讲古，青年许愿，恋人盟誓。

某日，一名少女独坐树下，盲眼，怀抱古琴。她是姜昭，姜望舒七代孙女，也是最后一位“守棺人”血脉。

她拨动琴弦，弹的正是儿时那首小调。

曲未终，风忽止。

一道身影缓缓走来，银发披肩，眉心银光隐现。他蹲下身，轻抚琴身，低声说：“小舒最爱听这首。”

少女微笑：“我知道你是谁。奶奶说过，只要琴声响起，你就一定会来。”

姜志邦点头：“我答应过她，永远听她弹琴。”

“那你能不能……帮我完成一件事？”少女问。

“你说。”

“我想把‘信道’传下去，可我快死了。”她平静地说，“我不想让它断在我手里。”

姜志邦沉默片刻，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吹了一口气。叶片化作一枚翠绿玉佩，落入少女掌心。

“这不是传承，”他说，“这是唤醒。信道不在某个人身上，而在每一个敢说‘我来守你’的人心里。你只需记住??当你为别人流泪时，我就在你身边。”

少女含笑闭眼，安然离世。

她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大树。树冠之上，一朵新花悄然绽放，花瓣如墨，花心一点银光旋转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