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同志也红了眼眶,刚开始她听说贾建军条件好,心里挺愿意的,这年头找个有钱的挺难,更何况她是个寡妇,哪怕嫁过来就带孩子也愿意。
没想到贾建军这么痴情,竟然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毕竟别人还说她长得挺漂亮的。
如今贾建军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赖在这里了。
“既然贾哥不愿意,那就算了,今天晚了,明天一大早我走行吗?”
贾父贾母连连点头,他们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愿意做那没良心的人。
第二天一大。。。。。。
正月初二,天刚蒙蒙亮,江舒棠就被院子里????的声音惊醒。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坐起身,窗外灰白的天色映着未化的积雪,屋檐下挂着几串冰凌,晶莹剔透。她披上棉袄推门出去,只见四丫和妹妹正蹲在雪人前,一个往它手里塞根树枝当烟斗,一个踮脚给它戴上自己的红围巾。
“姑姑!”四丫一回头看见她,立刻蹦起来,“我们给雪人打扮成舅舅的样子啦!你看像不像?”
江舒棠忍俊不禁??那雪人圆头大脑,歪戴着顶破草帽,手里还夹着“烟”,活脱脱是顾政南平日里懒散靠门框抽烟的模样。她刚要开口夸两句,忽听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来的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裹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巾,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她站在门口,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往里走。
“外婆?”四丫惊讶地叫出声。
江舒棠心头一震。这人正是林小鱼的亲妈,也是当年把她丢在火车站的那个女人。前世她直到死都没再见过这位“外婆”,只听说她在乡下穷病交加,最后冻死在一个破庙里。没想到今生竟会在这个年节登门。
老太太低着头,声音颤抖:“舒棠……我来看看四丫。”
江舒棠没动,也没让她进。寒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曾亲手将孩子抛弃的女人,心里没有恨,也没有怜,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与疏离。
“您怎么找到这儿的?”她问。
“我……我是跟着小鱼来的。”老太太嗫嚅道,“昨天她哭着跑回娘家,说活不下去了,要跳河……我劝不住,就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说……说是你揭了她的底,让她丢了工作,没人要她……”
江舒棠冷笑一声:“所以您是来替她讨说法的?”
“不是!”老太太猛地抬头,眼里泛着泪光,“我是来道歉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小时候把你扔了,是我造的孽!这些年来我天天做噩梦,梦见你在雪地里哭,喊妈妈……可我没脸来找你,也不敢找。现在小鱼出了事,我才明白,报应来了,老天爷是在罚我们一家子!”
她说着,“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额头重重磕了下去。
“妈!你别这样!”四丫吓得冲过去扶她,却被江舒棠一把拉住。
“别碰她。”江舒棠声音冷得像冰,“她不要你的时候,怎么不怕脏?现在倒知道认错了?”
老太太伏在地上,浑身发抖:“你说得对,我不配当你妈……可四丫是我亲孙女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娘俩都毁了!小鱼虽然混账,但她也是我的闺女,她要是真去跳河,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成了……舒棠,求你,你就见她一面吧,哪怕骂她一顿也好,别让她钻牛角尖了……”
江舒棠沉默良久。
她低头看着雪地中那个瑟缩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一切荒唐又可悲。一个人作恶多端,到最后却要亲人来替她求情;而真正受害的人,反而要承担“心狠手辣”的罪名。
她转身回屋,不多时拿出一件厚实的旧棉袄和一双崭新的棉鞋。
“穿上。”她把东西扔到老太太面前,“别在这儿跪着丢人现眼。回去告诉林小鱼,我不见她,也不会帮她。她要是想活,就自己去找工作,去改过;她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但也别指望我为她的死负责。”
老太太愣住,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
“你……你就这么狠心?”
“狠心?”江舒棠笑了,笑得凄凉,“您知道我五岁那年冬天,在火车站被人贩子拖进小巷子里差点被卖掉吗?那时候谁来救我?您在哪儿?林小鱼欺负秦小柔的时候,您管过吗?现在她把自己作死了,反倒要我来给她收场?老太太,不是我狠心,是你们一家子,早就没了做人最基本的良心。”
说完,她转身进屋,“砰”地关上了门。
屋内,顾政南早已站在堂屋,听得一清二楚。他走过来轻轻抱住她,任她把脸埋在他胸口抽泣。
“你做得对。”他低声说,“有些人,救一次是恩情,救两次就是纵容。你已经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肯回头。”
江舒棠点点头,眼泪终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