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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归途的潮声 使徒之后的夜色（第2页）

“当然。”司命点头，“你以为你是在追寻真实？不，你只是在执行系统预设的‘觉醒路径’。每一个怀疑、每一次反抗、每一场死亡，都是剧本的一部分。甚至连你的日记，都是我……或者说，是‘上一个我’留下的引导线索。”

孙影身体一震。

他想起自己写下的那些文字??关于灯塔的秘密、关于玩家身份的质疑、关于莫勇可能早已死去的推测……那些自以为是推理的结果，原来根本就是被人塞进他脑子的种子。

“那你现在……也要这么做？”

“不一样。”司命摇头，“过去的故事是为了维持系统稳定，让人在痛苦中继续挣扎。而现在……我要让他们获得解脱。”

他伸手一引。

光柱骤然收缩，凝聚成一道笔直的光线，刺入地面最深的裂缝。刹那间，整座矿脉剧烈震动，蓝晶脉络如同血管般搏动起来，频率逐渐与司命的心跳同步。

【警告：检测到高维叙事入侵】

【底层协议正在重构……】

【灾变循环中断倒计时：30秒】

系统提示以血红色浮现在所有人视野中，却又在下一瞬被新的信息覆盖：

【主线任务完成】

【成就解锁：《说书人》】

【称号激活：【谎言之神】】

【权限提升至Ⅱ级】

司命感到体内的力量再次膨胀。这一次，不仅仅是数据的增长，而是某种本质的跃迁??他开始理解“语言”的真正威力。

言语可以杀人。

言语也可以造神。

而最高级的言语，能让虚构成真理。

他看向孙影，认真道：“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

孙影点头，呼吸紧绷。

“从今往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被重新定义。蓝晶矿难从未存在过。所有死者都是自愿献身的守灯人，他们在最后一刻选择将自己的意识融入灯塔核心，化作永恒的光源。”

“这……太荒谬了！明明……”

“听我说完。”司命打断他，语气依旧温和，却不容置疑，“他们的家人会收到抚恤金与荣誉证书。新闻会有报道，纪念碑会建立，节日会设立。孩子们会在课本上学到：‘正是因为这些英雄的牺牲，我们才拥有了今天的安宁。’”

“可事实不是这样！”

“事实从来就不重要。”司命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重要的是人们愿意相信什么。你宁愿让他们活在绝望中吗？告诉他们亲人死于一场毫无意义的数据清洗？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不过是某个外星文明遗弃的实验场？”

孙影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

他知道，司命说的是对的。

人类无法承受全部的真相。就像深海生物无法适应阳光，他们的精神会在纯粹的真实面前崩解。

所以必须有谎言。

必须有光。

哪怕那光，来自腐烂的尸体与破碎的记忆。

“我明白了。”孙影喃喃道，“你需要一个新神话。”

“不止是神话。”司命微笑，“我需要一个信仰体系，一套完整的解释逻辑，足以覆盖所有漏洞、安抚所有疑问、终结所有追问。”

他转身走向矿道深处，脚步稳健，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岩石都会浮现出发光的符文。

孙影跟上。

一路上，他们经过一具具悬浮的尸体。有些已经完全晶体化，像雕塑般静止；有些仍在轻微抽搐，嘴角流出混着蓝砂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