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大多是女子来逛,他在此颇为惹眼,然而孟驰坚状若无人,买了些女子用以抿唇的红纸与擦脸擦手的蛤蜊油。
今年刚开春时他们成的亲。
买完了杂物,孟驰坚准备去菜市时,忽的见到一处正在敲敲打打,几个泥瓦匠模样的人围成一团,正对着一张纸大皱眉头。
“这是在建什么?”他上前问。
“我们也看不太懂……这是县令家小姐想出的主意,说是要建一个可以‘站着洗澡’的浴室……可是,这种样子要怎么建,根本就没有先例啊!”
孟驰坚对此事很上心,因为他家都还得在厨房里烧好热水,再将水提到柴房木桶里,实在是不方便。
“这图能否借我看一会儿,待会就还给你们?”
“这有什么要紧的,你看就是了。”
他取了一根树枝,照着图在地上画了起来,又想了片刻,这才将那图纸还给泥瓦工们。
到了晚上,阿绵正埋头夹着凉拌黄瓜,身旁的孟驰坚放下碗,宣布了一个消息。
“这个冬季不用去做徭役,我打算给家里建一个新浴室。”
孟婧有不同意见:“还不如翻新房子,给阿绵也建一间房!再铺上青砖……”
阿绵疑惑:“浴室是什么?”
孟驰坚只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第60章深情女二篇(八)
一晃就到了秋收。
这段时间阿绵隔三差五就会去学八段锦,感觉身体如柳叶抽枝一般,自在中有了风骨。
某次“学武”后的阿绵回到铁匠铺,就一个劲盯着孟驰坚看。
后者此段时间忙得要命,铁匠铺里又热得穿不住短衫,孟驰坚莫名其妙:“看什么呢。”
“为什么你不是白白的?”阿绵躺倒在竹席上问。
孟驰坚的肤色是一种介于肤白如雪(当下娘子们的最流行审美眼光)与农户们常有一身黧黑之间,是一种极其均匀,质地稍淡的麦色。
他默不作声,汗珠滚落,好一会儿哑着声音问:“你见了谁是白的?”
陆阿绵提起那日见过的郑公子,“他比梨花还要白,而且他一说话,娘子们都盯着他瞧。”
“你喜欢那样的?”
阿绵摇头,“不是。若你要是那样白,一定有很多小娘子喜欢你。”
她认为孟驰坚老大不小了才成亲,一个原因当然是他的性格,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孟驰坚吃亏在了肤色上。阿绵从前没太关注过男子的外貌,如今仔细回想,感觉眼前人若是打扮一番,似乎比眉目如画的郑公子更有一种五官深邃的俊朗。
孟驰坚不理她说糊话,见人没有困意,索性把人使唤来给自己擦汗。
白日一番忙忙碌碌,到了晚上归家。
吃晚食时,阿绵见其他人都吃的红薯稀饭,自己面前却摆着一份白面条,上面还卧着个煎鸡蛋。
“这……”
孟婧准备了半天了,此时邀功:“今日是你的生辰,虽说是三哥告诉我们的,但是这面可是我亲自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