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萧茹了,我现在叫戚念。”戚念顶着萧月的压力往旁边退了一步,“或许该让我以身相许的人不是你,而另有其人。”
萧月直直把戚念逼到了河边,“是谁,是那天与你同行的人吗?”
戚念点头,“你见过的。”
“狐狸精!”萧月哼一声泄气,又拉过戚念的手臂,将她拉回房。
“啊俅!”温狐狸精映正拉着景宴往回走,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又摸摸自己的头,实在害怕又发烧影响救戚念大业,可是一时不查,俩人在茫茫雪野里迷路了。
温映气喘吁吁,懊恼看向景宴,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办法,景宴偷偷躲开她的视线,只能硬着头皮蹲下身将她背起来,顺着河流走。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河两旁的树枝上挂着晶莹的冰棱,映着绮丽的晚霞,尽显旷野冰原的雄奇。
若不是为了找戚念,温映甚至愿意永远永远停在这个纯净的冰雪世界,离那些脏污阴暗、病痛折磨远远的,他们好似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日头在渐渐下落,雾气悄然升起。河弯过一道弯,边上突然出现两个人,一大一小,正对着河坐。
两人就静静坐在河边的黑石上,一动不动,若不是景宴目力好,只会把这俩人看做石雕。
景宴牵着温映,礼貌向坐着的二人问好。
温映在景宴身后,偷偷探出头,打量着这二人,大人兜帽下的头发已白,脸上皱纹横布,是位年迈的老妇人,而靠着她的是一个垂髫小童。
老妇的眼前忽然怼了两个人,她本想移开目光,只是在扫到温映那一刻,她激动跳下石头,向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口中不断呢喃。
小童震惊一瞬,也迎上前来,双眼晶莹看着她。
温映被吓得往景宴身后缩,只是她越后退老妇中的眼泪越多,她没法子,焦急看向景宴。
景宴便问:“两位何故如此?”
老妇依旧在呢喃。
只有小童以不甚熟悉的梁语问:“姐姐,是你回来了吗?”
温映明白了他们动作的含义,后退的脚有千斤重,沉思一瞬,她像老妇走去,将自己的手交到了她手里。
老妇像是重拾珍宝,粗糙的双手小心翼翼拢上她的,耷拉的眼角也稍稍有了向上的弧度。她拉着温映转身走去。
温映求助看向小童。
小童在她身边蹦蹦跳跳,“阿嬷说带你回家吃饭。喔喔,终于可以吃到烤羊肉了!”
景宴无奈摇摇头,跟着他们走向一处毡房。
温映就像一个摆件,被老妇安置在铺着华丽的毯的案前,又被递上一杯酥油茶。随后老妇拍拍她的头,转身走了。
小童看到温映追随的目光,又笑嘻嘻在她旁边解释道,“阿嬷去煮羊肉了。”
景宴蹲下来与他平视,问道:“你的梁语为什么说的这么好?”
小童受到了夸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月哥哥教的。”
景宴与温映对视一眼,换温映提问。
温映十分好奇,“为什么你阿嬷要带我回家吃饭啊?”
“你不是我姐姐吗?”小童玩着衣服肩上的贝壳,碰撞出美妙的声音,“阿嬷向河神求了很多年,每天都在河边等,终于见到你了。”
“那你姐姐?”温映迟疑一瞬,瞬间止住了。
小童声音依旧无害,“听说很多年前被投河了。”
温映猛地抓上景宴的手,“为什么?”
“听说那年所有的姐姐都被投了,河神说要她们。”小童没耐性,坐了一会儿便又想起来玩别的,便走了。
温映被小童的话震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会,老妇人端着一盘冒着热汽的羊肉,撩起帘子走进来,看起来她腿脚不利索,一瘸一拐,但是手上却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