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踏入紫竹街,天上就飘起了小雨。
南宫的脚步很稳,走得不紧不慢,脸上神情很淡,看不出喜怒。再看旁边跟着的李无忧,也是一副死人脸。
段青州甩着袖子走得飞快,一转头,看到这两人,顿时一阵牙疼。
“不是,二位,咱能稍微把步子迈得大一点吗?”
南宫提着裙摆避开水洼,抬头瞄他一眼:“死都死了,走这么快干嘛?送他?”
段青州一噎,卡壳了。
这女人,嘴还是毒!
松月书院在巷子中间,几人到的时候,院子周围已经围满了衙役。见到段青州和司徒,守门衙役上前行礼。
“段大人,司徒大人,人在里面。”
段青州拧着眉,一抬手,示意那人跟着进去。
“说说情况。”
“是!”
那人面很嫩,说话举止却颇为稳重,显然是有些经验的。
“大人,小的们是一炷香之前赶来的,来的时候大门关着,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小的们向附近邻居打听,都说两天没见到人出来了。
小的们干脆爬墙进去,一路来到后院,就看到……这人已经吊死了,根据邻居的指认,他就是司徒大人让找的邢解详,也是这间书院的夫子。”
说话间,几人已经站在了卧房内。
李无忧的视线首先落在床上的人身上,一张典型的吊死鬼的脸——
脸乌紫,舌外露,眼暴凸,脖子上一圈深紫色勒痕,几乎把脖颈绞断。
视线平移,来到书案上——
一张纸被砚台压着,安静躺着。
视线上移,来到房梁上——
一条红色披帛孤零零地挂在那儿,随着窗外的风而摇动。
衙役很有眼力见地解释:“李捕快,小的们进来的时候,他就挂在上面,下面是一个木凳。”
说着,他把角落里的木凳搬到众人面前,“就是这个。”
李无忧快速用眼睛丈量了一下距离,随后冲段青州点点头。
“对得上。”
话落,他又走到尸体旁,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回头冲众人点头:“无疑。”
几人再移动到书案旁,纸上写的内容也并不出人意料:
他交代了自己杀害妻子李念如的事,自称自己罪孽深重,还因为时遇的离开,内心悲痛,所以选择了此残生,一了百了。
南宫和李无忧对视一眼,又默契地错开。
段青州则吸了口气:“这死得没道理啊。”
沉默寡言的司徒也开了口:“而且,死的时机太巧。”
确实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