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下:“欸,想什么呢?”
李无忧压下心里的一丝烦闷:“表哥,汪六怎么会来长乐?”
“不是来,是回。”段青州脸上神色也严肃起来,“汪六这两年可没少来我这儿,都快成自己家了。”
说着,他朝楼下努努嘴,“这春晖坊背后的人就是他,所以才无人敢闹事。”
二人目光相接,李无忧道:“你没查过?”
查什么?
自然是查这位为什么要来长乐,打的什么算盘?李无忧相信以段青州的敏锐,他不会毫无动作。
段青州眼珠一转,视线再次落到一楼的台子上,那里,一袭白衣,纱巾覆面的女琴师已经收了手,施施然地朝下面的客人躬身一礼,随即就隐入了幕后。
“哪能不查,喏,就因为她。”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说法,很快,退下去的女琴师便被人领着来了二楼,径直走入了“天”字号房。
女子的纱巾已经卸下,一张俏生生的脸显露无遗,确实美极。
“他千里迢迢跑来到长乐,就只为了这个叫飞霜的女子?”李无忧觉得怪异,很怪异。
台上换了位琵琶女,段青州听得有些无味,自斟自饮。
“是不是只为了她而来我不知道,你也看到了,他旁边跟着的可都是好手,我的人能力有限,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跟踪,但每次,他都会来春晖坊,而且,每次,必点飞霜姑娘。”
段青州继续道:“所以,现在知道飞霜姑娘是怎么拜到东郭傲门下了吧?因为人家有个厉害的靠山!”
“这位飞霜姑娘……”李无忧留着话头等人接。
段青州摇摇头:“自小家贫,二两银子卖给曲艺班,除了长相出众外,没什么新鲜的。”
话已至此,本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可偏偏,门被敲响了。
门外,一身黑衣的高壮男子冲二人抱拳:“两位大人,汪公公有请。”
嘿,这是想避开都不能了!
段青州和李无忧快速对视一眼,前者朗声一笑:“那就有劳这位兄弟带路吧!”
……
天字号包厢。
汪六敞了衣襟,露出大半胸膛,斜靠在飞霜身上,一边慢悠悠的嚼着颗葡萄,一只手在女人胸前抚弄,女人的衣衫早已半数褪去,风光旖旎,屋内几个黑衣人都默契的眼观鼻,鼻观心,不看,不听。
汪六嫣红的嘴唇嚅动几下,随即一偏头,吐出几颗黑籽,落到飞霜手心。
“忒酸。”尖细的嗓音带着嫌弃,兰花指一翘,轻点着飞霜的鼻子,“告诉坊主,再敢克扣采买的银子,咱家就把她送到军营去,让她重温一下当年的滋味。”
飞霜的脸又白了一度,颤声道:“是,公公。”
段青州和李无忧进来的时候,汪六脸上的阴鸷一扫而空,换上一张笑面皮,可仍旧躺着,没有半分准备起身的意思。
“哎哟呦,刚进来就听坊主说县尉大人和李捕快都在,恕咱家冒昧打扰了,快快快,快请坐!”汪六抬抬下巴,“去,喊几个姑娘来,陪陪!”
进屋的一刹那,段青州就在内心嚎叫:我的娘啊,这都是什么辣眼睛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