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书刚走,许靖央独自待了半晌,便想到了主意。
她让寒露将邱淑带过来。
对邱淑,许靖央开门见山,说:“威国公要跟着本王去幽州,你愿不愿意做他身边的女管事,跟我们一块走?”
邱淑一怔,先是被惊喜砸昏了头,随后赶忙问:“我……我能跟王爷一起吗?威国公若是不同意怎么样?哎呀,早知上次就不打他了。”
许靖央抿唇:“你只管说愿不愿意,只要你愿意,我有办法让他同意。”
邱淑马上说:“能为王爷分忧,自然是一千个、。。。。。。
晨光渐炽,许靖央的身影在地平线上拉得极长。马蹄翻飞,尘土如烟,三千铁骑紧随其后,踏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她身披银鳞战甲,红袍内衬染着朝阳金辉,腰间玉佩随风轻响??那是萧贺夜的信物,也是宁王府最高军令的象征。
寒露策马并肩而行,声音微颤:“将军,雁门关距此八百里,若日夜兼程,三日可达。但边军已死守三日,粮尽箭绝,恐撑不到我们抵达。”
“那就更快。”许靖央目光如刀,直指北方,“传令下去:轻装疾行,沿途驿站不得停歇,凡阻我军者,视同敌寇。”
话音未落,身后忽有鼓声再起。一队黑甲骑兵自官道尽头奔袭而来,旌旗上绣着乌桓图腾,为首将领正是乌勒台??当年被她从匈奴屠刀下救出的草原少年,如今已是乌桓部族最年轻的千夫长。
“将军!”乌勒台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我率五千精骑奉命前来听调!王爷有令:宁王所属一切兵力,皆归您节制,直至边患平息!”
许靖央回首望去,那支队伍铠甲鲜明,战马雄健,眼中无一不是燃烧着忠诚与战意。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扶起乌勒台:“好!即刻整编入列,与北境军合为一路,昼夜兼程,驰援雁门!”
大军再度启程,速度陡增。沿途百姓闻讯,自发于道旁设粥棚、送草料、献布鞋。一位老妪颤巍巍捧出一碗热汤,哽咽道:“将军……这是我儿熬的,他在雁门当兵,已经三个月没消息了……求您,救救他们!”
许靖央翻身下马,接过碗一饮而尽,将空碗递还时低声道:“你儿子若活着,我会带他回家;若死了,我亲自把他背回来。”
老妪扑通跪下,泪如雨下。
这一幕被无数人看见,传得更快。不到一日,整个北境都知道:许大将军回来了,带着她的铁骑和民心,正朝雁门关奔来。
***
雁门关外,尸横遍野。
残破的城墙裂开数道巨口,焦木断矢遍布垛口。守将周元柏浑身浴血,靠在城楼柱边,手中长枪拄地支撑身体。他抬头望向天际,只见漫天黄沙中,一面赤红旗帜仍在狂风中猎猎飘扬??那是“许”字帅旗的复制品,由阵亡将士遗物拼成。
“还能撑多久?”副将低声问。
周元柏咳出一口血沫,冷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旗就不倒。”
远处号角呜咽,匈奴左贤王阿史那烈亲率主力压境。他立于高坡之上,望着这座久攻不下的孤城,眉头紧锁。身旁谋士沉声道:“此城本可速破,然守军竟以死相搏,似知援军将至。若许靖央真来,恐生变数。”
阿史那烈冷哼:“许靖央?十年前我曾在漠北见过她一面,那时她不过二十出头,便敢率三百轻骑夜袭我主营。如今她若再来……”他缓缓抽出弯刀,刀锋映日,“我倒要看看,是她的剑快,还是我的箭利!”
就在此时,南方天际骤然卷起滚滚烟尘。
大地开始震动。
一名斥候狂奔回报:“报??!南方发现大规模骑兵部队!旗帜尚远,但前锋已打出‘宁’字与‘许’字双旗!人数……至少八千!”
阿史那烈瞳孔一缩:“她真的来了。”
***
第三日黄昏,许靖央大军抵达雁门关十里之外。
她勒马驻足,遥望那座几乎被战火吞噬的雄关,眼底燃起熊熊怒火。寒露低声禀报:“据细作回报,城中守军仅余两千三百人,其中半数带伤。粮仓焚毁,水源被毒,昨夜已有士兵饮溪水而亡。”
“匈奴围而不攻,是在等我们自投罗网。”乌勒台分析道,“他们想借疲惫之师消耗我军锐气,再趁机反扑。”
许靖央沉默片刻,忽然下令:“传召各营主将,今夜子时,于山坳密林议事。”
当夜,月隐星沉。
八千将士悄然扎营,灯火全熄。许靖央披着黑色斗篷,坐在临时搭起的军帐之中,面前摊开一张羊皮地图。萧贺夜所赠玉佩静静置于案首,烛光下泛着温润青光。
众将齐聚,屏息等候。
她起身,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几处关键地形,声音清冷如霜:“敌人以为我们会正面强攻,解围进城。但他们错了。我要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破局’。”
她指向雁门关西侧的一条废弃古道:“这条道通往悬崖瀑布,常年无人行走,但可绕至敌军后方。寒露,你率两千轻骑,携炸药火油,沿此道潜行,明日拂晓前务必抵达指定位置。”
“是!”
“乌勒台,你带三千乌桓骑兵,伪装成溃败逃兵,从东南方向接近敌营,制造混乱。记住,不可恋战,只扰其阵,引其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