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环视一圈。
“如果你们实在挖不出什么秘密,整个小组又商量好了,也可以选择……跟我合作。”
合作?
这两个字一出,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林川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我会给出几个合作的方式,你们可以商量着来选。”
“比如,告诉我粮草的运输路线,指出哪座山头有暗哨,哪个渡口可以悄悄渡船……”
“还有,你们也可以选择,回到吴越军,说服你的同乡,投靠太子!”
“当然,这得看你的本事。要是你人缘好,能说会道,拉来。。。。。。
春风拂过东海之滨,浪涛拍打着礁石,碎成千堆雪。赵珩立于舟山群岛最东端的?望台上,目光穿透晨雾,落在远处若隐若现的海面。三日前,一支由十二艘改装渔船组成的船队悄然返航,带回了自蓬莱岛密探所获的最后一批情报??裴文远并未如传言般在紫霞宫炼丹修道,而是早已乘夜色驾一叶扁舟遁入深海,行踪彻底消失。但他在岛上留下的布局却令人不寒而栗:数十名方士已被训练成“替身”,不仅容貌可经药物重塑,连声音、举止乃至书写笔迹皆能模仿朝廷重臣;更可怕的是,他们中已有三人成功混入江南官府,分别冒充了两浙转运使属官、户部派驻盐务监的巡查御史,以及一名新任国子监博士。
“他不是要夺权。”赵珩低声对秦十三说,“他是要让整个朝廷自我怀疑。当每一个命令都可能出自假人之口,每一道政令都可能被篡改,百姓便不再信官,官亦不再信君。”
秦十三面色凝重:“若如此,纵然我们清查百遍,也难断其根。人心一旦动摇,比刀兵更致命。”
赵珩缓缓点头,手中握着一块从蓬莱岛地窖中起出的玉简,上面刻着八个字:“**以伪乱真,以疑杀信。**”这是裴文远亲笔所书的战略纲领,也是他对新时代最恶毒的诅咒。
三日后,金陵太极殿上,赵珩召集群臣议事。他未提追捕之事,反而下令在全国推行一项新政:**设立‘验身司’,凡四品以上官员赴任前,必须前往指定机构登记音容特征、指印纹路、笔迹样本,并由太医院配合记录脉象规律与体味特质,制成‘身份铁卷’,一式三份,分别存于吏部、大理寺与都察院。每逢重大政令颁布,须由专人核对签署者特征,不符者立即封锁并彻查。**
此令一出,朝野哗然。有老臣痛哭流涕,称此举“视大臣如囚徒,辱尽斯文”;更有御史弹劾赵珩“疑心过重,失君臣之义”。然而赵珩只淡淡回应:“若连真实都无法守护,谈何正义?我宁可今日被人骂为多疑之主,也不愿明日江山因一场伪装而倾覆。”
与此同时,苏妲姬已抵达泉州港外的一座孤岛??湄洲屿。她此行并非为追查裴文远,而是为了见一个人:那位曾冒充户部巡查御史的“替身”。此人被捕后始终沉默,直至听闻苏妲姬亲至,才开口道:“我要见她,否则宁死不说。”
牢房建在悬崖边上,四面通风,唯有铁门厚重如山。苏妲姬独自走入,未带侍卫,也未穿官服,只披一件素色斗篷。那人跪坐在地,面容清瘦,眼神却异常清明。他抬头看她,忽然笑了:“你来了。我就知道,只有你才能识破我。”
“你是谁?”苏妲姬问。
“我不是谁。”他答,“我是他们造出来的人。十年前,我还是个乞儿,在扬州街头饿得快死,是裴相公的人把我捡走,教我读书、写字、学礼仪、练声调。他们给我吃最好的药,让我长得像那位御史大人七分相似,再用针灸改变脸型轮廓,用药汁调节嗓音高低……十年磨一具壳,只为等一个时机。”
苏妲姬静静听着,心中泛起一阵悲凉。
“那你为何现在肯说话?”
“因为我不想再活在谎言里了。”他低声道,“我知道你们会查验铁卷,会抓出所有替身。但我希望你们也能明白??我们这些人,不是天生就想作恶。我们只是……没有别的路可走。若当初有人给我一碗粥、一张书桌、一个名字,我或许也会想做个真正的人。”
苏妲姬久久无言。良久,她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枚铜符??正是当年赵珩交给她的那一块,如今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如镜。她将它放在那人面前。
“拿着它,去泉州府衙报到。我会安排你进入‘启智工程’任教,教授辨伪文书与识谎技巧。你的过去不必抹去,但你可以选择如何写下余生。”
那人颤抖着接过铜符,泪如雨下。
半月后,第一期“验身司”培训结束,全国首批三百名核查官奔赴各地。与此同时,苏妲姬在泉州主持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公开审判:将十二名已查明的“替身”全部押至市集广场,当众比对铁卷、指印、笔迹,逐一揭穿其伪装,并播放由黑翎卫秘密录制的训练过程影像??画面中,少年们被迫服药变形,日夜背诵他人语录,稍有差错即遭鞭笞。围观百姓起初愤怒,继而震惊,最终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