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由学宫匠科牵头,七日内完成首批三十六碑雕刻,秘密运往边境要道**;
二、**每碑旁设“守碑亭”,由当地民团轮值守护,内置《东宁律》副本与通信鸽笼**;
三、**凡参与凿碑、运碑、守碑者,记入“志士录”,子孙三代免赋役**。
三日后,第一块碑立于江淮古道隘口。晨光初照,石面泛青,六权全文赫然在目,末尾无署名,唯有一行小字:**此约立于大地,非出于庙堂**。百余名百姓自发前来观瞻,有老者抚碑痛哭,有少年朗声诵读,更有妇人携幼子跪地叩首,称“终于见到了天理”。
消息传开,十二州震动。短短半月,已有百余处出现仿刻碑文,甚至有人将六权绣于布幡,悬于屋檐街口。朝廷震怒,连下三道严令:“毁碑者赏银五十两,举报立碑者擢为吏。”然命令所至,百姓反愈护碑如命。某县令率兵砸碑,当场被数百农夫围堵,险些丧命,最终狼狈逃回。秦党无奈,只得默许其存。
冬至前夕,雪落三日不歇。
林川正在地龙工坊查看新式火雷设计图,忽闻急报:**阿雅兰使者夜渡寒江,带来密函与一只冰封匣子**。
归尘拆信,脸色骤变:“北燕内乱再起,三部残余勾结西域萨毗国,突袭王庭粮仓,焚毁冬储八成。昭武皇后亲率五千骑兵追击,中伏被困于黑沙谷,粮尽箭绝,已三日未通音讯。此匣中乃她最后一道血书,嘱若不归,即焚盟约,断援路,保当涂。”
林川沉默良久,打开冰匣。内中是一截断箭,箭羽染血,箭杆刻着两个字:“勿来。”
他凝视良久,忽然大笑,笑声悲怆如裂云:“她以为我不敢去?她以为我会看着第一个敢为女子争天下的人死在荒漠?”
他当即吹响铜哨,五长一短??这是“倾城出征”之号。
不到半个时辰,周振、沈雀、郑七、归尘齐聚地下密室。火把摇曳,映照墙上巨幅北疆舆图。
“我要亲率三千精锐,北上救阿雅兰。”林川指向黑沙谷,“但不能走正道。秦党必已派细作监视我动向,一旦我离境,便会趁虚而入。所以,我必须‘死’一次。”
众将愕然。
“计分三步。”他沉声道,“第一,对外宣称我突发恶疾,闭门不出,由替身代行公务;第二,今夜子时,假殡队出城,棺中实载火药与兵器,送往义庄暂存;第三,我本人随周振轻骑化装商队,沿苗疆古道潜行,七日内穿越雪山,直抵北燕边境。”
“风险太大!”周振急道,“风雪封山,道路难辨,且萨毗国有重兵把守要隘。”
“正因为难,敌人才料不到。”林川冷笑,“他们以为我只会守城,不会奇袭。这一战,我不为胜,只为告诉天下??当涂之人,言出必践。”
当夜,大雪纷飞。
一口黑漆棺材由十六名壮汉抬出府门,覆盖白绫,灵幡低垂。百姓闻讯,自发沿街跪送,哭声震天。归尘披麻戴孝,捧牌位前行,口中念着悼词:“林公川,忠勇仁义,为民鞠躬尽瘁,今因积劳成疾,薨于任上……”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棺中,林川睁眼不动,耳听外界哀声如潮,胸口如压巨石。他知道,这一刻,他不再是人,而成了一种象征??一种可以被传颂、被信仰、被牺牲的信念。
三更天,棺材悄然转运至义庄地窖。林川起身,换上皮袄毡帽,面容涂黑,混入商队。临行前,他最后望了一眼当涂城楼,低声说:“等我回来,再喝那碗新米饭。”
七日跋涉,风雪如刀。
商队穿越三座雪山,冻毙三人,马匹滑坠五匹。至第六日,粮草将尽,众人靠嚼雪吞皮带维生。第七日凌晨,终于抵达北燕边陲小镇乌兰集。
镇中百姓见商队竟敢雪季通行,皆惊为神迹。林川未露身份,只问:“可知黑沙谷战况?”
一老牧民颤声道:“皇后率残部退守鹰嘴崖,尚存八百人。萨毗主帅扬言,若不降,便将她们尽数驱入冰湖喂鱼。”
林川闭目,深吸一口气:“传令周振,集结所有可用兵力,今晚子时发动‘雪夜斩’:
一、水鹞改装雪橇,沿冰河潜行,绕至敌营后方,焚其粮草;
二、夜鹞子化作难民,混入敌占村庄,策反被掳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