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林侯的意思!
沈砚心中豁然开朗,所有的疑虑全都没了,烟消云散。
若是林侯的安排,那便不是逾制,而是知遇之恩!
他毫不犹豫,躬身再拜:“若为侯爷效力,下官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好!甚好!”
秦明德终于松了口气,事情比他想的顺利。
可沈砚还是有些疑惑,他直起身子,端起茶杯,好奇地问:
“秦大人,不知侯爷想让下官去往何处?”
秦明德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吐出两个字。
“汾州。”
“噗??”
沈砚茶水刚入口,。。。。。。
秋深霜重,寒鸦掠过城头,当涂的夜色比往年更沉。林川立于望京台最高处,肩披旧氅,手中竹简已被风雪磨出裂纹,却是他亲手所书的《东宁律》初稿。台下,三百六十名“萤火”信使整装待发,每人腰间悬一只铜铃,内藏密写药水与微型地图,即将奔赴十四州府、七十二县镇,将“六权”之念如星火播撒于铁幕之下。他们中有前朝落第举子,有被逐匠户之女,有曾为奴婢的医者,甚至一名瞎眼说书人亦在列中。
“此去无归期。”林川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你们带走的不是命令,是种子。不必强求开花,只要让它生根。若有人问起为何要信‘民为邦本’,你们便问他:你可愿你的孩子再饿死在沟边?你可愿你的妻子再被抢去为婢?你可愿你一生耕耘,换来一句‘贱民妄议’?”
众人默然,唯有铜铃轻响,如心跳应和。
柳氏捧上陶碗,碗中饭已换作新麦与杂粮混煮,香气浓郁。“林爷,这是第七片垦区的收成,亩产三石二斗。我们……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能余粮支援难民。”
林川接过,一饮而尽。饭粒粘唇,粗粝却暖。他放下碗,轻声道:“这饭里有命,也有路。往后每年今日,我都来喝这一碗。”
百姓闻之,跪拜无声。他依旧未扶,目光扫过那一片低垂的脊梁??那是曾被踩进泥里的背,如今挺得比城墙还直。
归尘悄然上前,递上一封密报,纸色泛黄,边缘焦黑:**朝廷已调集八万大军,以“剿灭叛逆”为名,由秦太师之侄秦厉统帅,分三路南下,前锋距当涂仅三百里。另据北燕细作回报,萨毗国遣使入京,献“控魂术”与“火雷图”,欲借秦党之手,彻底铲除东宁势力**。
林川看完,将密报投入炉中,火焰腾起,映照他眼中寒光如刃。
“终于来了。”他低声说,“不是我怕他们,是他们怕得睡不着了。”
翌日清晨,议事会召开第四次非常会议,议题为**是否放弃当涂城,转入山林游击,保存实力**。
反对者多为老兵,怒吼“岂能弃城而逃”;支持者则以青年将领与工坊首领为主,主张“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争论至午时,那名曾为官婢的女子起身,她如今已是民团女教头,掌三百女兵,声如洪钟:
“你们争的是城,还是百姓?城是砖石垒的,百姓是血肉生的!若死守孤城,让全城老小陪葬,那我们建义仓、办学堂,图个什么?若退入山野,尚可存火种,等天下人心倒向我们,再杀回来!我不怕走,只怕走得太晚!”
全场寂静。
林川缓缓起身,走到舆图前,取下腰间短匕,深深刺入当涂所在之地,刀锋划破绢布,直指西南群山:“此战,不为守城,而为延命。传令:
一、**即刻启动‘迁巢计划’:百姓分批撤离,老弱先行,青壮断后,沿地龙地道与苗疆古道转移至十万大山深处**;
二、**义仓粮食尽数运走,只留空库迷惑敌军;学宫典籍、工坊图纸、医方秘录,全部封箱南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