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静。
安翊怔愣,关生白表情凝重,其他看客噤若寒蝉。
钱志如遭雷击:“宋,宋家,宋老爷子宋承辉?你是他?”
“不巧,你口中那个被扫地出门的娘儿俩,一个是他女儿,一个是他外孙。”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齐天大圣的如意金箍横扫千军,虽然场上没有千军,但他们的心里犹如万马过阵。
砰!滋——
“喔——”
“全场给我沸腾起来!今晚的大奖会是谁拿呢?让我来看看!”
远处的欢声又达一个顶峰,喷洒的香槟从那头滴落到这头,变成钱志的冷汗。
刚才离开的那人推了个小车过来,上面整整齐齐摆满倒好酒的酒杯,程宋问:“钱总,您还要替我爸教导我吗?”
钱志浑身跟过筛一样颤抖,他弯下腰,连汗都不敢抬手擦,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程,宋,宋小少爷,我都是开玩笑的,我喝多了胡说八道,您别介意。”
“好,我一向很好说话,既然您喝的那么尽兴,那就再喝一点吧,钱叔。”
一声叔让钱志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被站在推车旁的人拉住,然后端起一杯酒恭敬地递给他。
“好!在场的朋友们没中奖的不要伤心,老规矩深水炸弹,杯子底下有纸条,炸出什么算什么!喝不喝?!”
“喝喝喝!”
Duang!咕嘟咕嘟咕嘟——
几杯下肚,钱总跪在推车旁拽着扶手眼冒金星。
“够不够喝?!”
“不够不够——”
“今晚我项某人让你们炸到爽!继续!”
“喝喝喝——”
钱志已经开始翻白眼,他努力转动眼珠想翻回来,双手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旁边的人依旧面无表情给他端酒。
安翊紧皱眉头想走过去,关生白拉住她:“你还要闹?”
程宋看他们紧贴在一起,额头神经猛烈跳动,眼中酝酿着无尽风暴。
方闻也过来了,一脸严肃站他身后说:“哥,不能再继续了。”
“好好喝,漏一滴,加一杯”程宋声如阴鬼,他不理会方闻,将领口的扣子又解开一颗,环视一周说:“你们有谁想跟他一起喝?今晚的酒我管够。”
没人敢说话,如果可以,他们连呼吸都想停掉。
安翊挣开关生白的手走到程宋身边:“停手吧。”
“不许停,继续喝。”
安翊提高声音:“我说停手。”
“不许吐,咽下去。”
安翊咬牙低吼:“程宋!”
程宋转头对她笑了下,笑容和他的眼神仿佛一半在人间一半在地狱:“怎么了?你不够满意吗?那你想要什么?他的眼睛?舌头?手?还是——”
他停顿了一下,靠近她,微微低头:“命?”
别人只觉得这位京城宋家的小外孙似乎很关心安翊,怕她害怕,笑着安抚她,而安翊觉得程宋疯癫的程度比她有过之无不及,在这酷暑的夜晚也让她如坠冰窟。
时间除了能让人脱胎换骨,还会将人的灵魂也淬炼清洗吗?他们俩,到底谁才是疯子?
钱志已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方闻立刻叫人送他和一直躺在地上那位去医院,在经过程宋身边时,程宋抬手挡了下,看着那位油头公子说:“既然晕了就别再开口,否则也别再想醒来。”